第 1 章(1 / 3)

天师在九零 叶弭 1793 字 2023-06-01

林霜天快天亮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脑袋痛眼睛痛,心脏又闷又痛。

她揉了揉要炸裂的脑袋,顺了一下心口,木然地下床来到屋外。

正屋对面是一间独立的厨房,奶奶和妹妹都不在家。

她犹豫了一下,把牙膏、牙刷和毛巾放在褪色的塑料脸盆里,端着去河边洗脸。

池塘在她家东面,走过去要经过大伯家。

昨天拿到中考分数线,离中专线少了两分,借钱给她和妹妹上学的大伯母指着她和奶奶的鼻子骂了一个下午。

她对不起奶奶,也对不起借钱给她上学的大伯一家,再被大伯母臭骂一顿便哭了一宿。

走到大伯家门口,大伯母从屋里出来,看见她冷冷地“呸”了一声。

林霜天没脸见她,低着头快步来到塘边。

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这样的池塘,专门淘米洗菜洗衣服,离村子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个供全村吃水的塘。

她在塘边蹲下,眼前发黑脑袋里有跟筋一抽一抽地跳动。

耳边传来大伯母的怒吼声:“林华平你个小炮子,就知道睡睡睡吃吃吃,你是猪吗?养头猪还能杀了卖钱,养你有个屁用。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就知道伸手要钱,当我的钱天上掉下来的啊?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还好意思舔着脸要钱!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不想着怎么去赚钱还债,还好意思借钱上学,要不要脸!”

大伯母的嗓门像是装了小喇叭,尖锐刺耳又洪亮。

前面一户人家都听不下去,从窗户伸个头出来喊:“小兰,你就别骂了,你婆婆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

“她们不容易我就容易吗?人家亲爹都不要的拖油瓶、赔钱货,凭什么让我养。还有那个老不死的,自己没本事管不了小儿子,就知道刮大儿子的。小儿子是她亲生的大儿子就不是人了?一个爹娘生的,凭啥这么偏心。”

林霜天听得出来,大伯母在骂给她听。

她家中只有四个女人,奶奶年老,姐姐十九岁,初中上了一年就辍学去大队皮鞋厂做皮鞋,小妹十二岁,家里的重担就落在奶奶和姐姐身上。

她学习好,奶奶坚持让她上学,每年让三姐妹打借条,大伯和小姑轮流借学费,盼着她能考上中专,吃上公家饭还了家里的债。

然而,所有的未来和希望都在昨天下午结束。

大伯母昨天下午上门讨债,她看在林霜天脑瓜子灵才忍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了,名落孙山,不寻思去打工挣钱,还想借钱去上高中。

她虽然被大伯劝回家,可那些话句句扎根在林霜天心里,若不是怕奶奶受不了,十七岁的她昨晚就去跳河自尽了。

林霜天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欲裂,眼前越来越花,心口的疼痛越发强烈,痛得她身上冒冷汗,耳中大伯母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昨晚没睡,想了一宿,决定不上学了,跟姐姐去皮鞋厂打工挣钱还债。

这是大事,本想先跟奶奶说一声,所以刚才看到大伯母就没说。

大伯母骂她打她都可以,但是不可以骂奶奶。

她不想再听大伯母的恶言恶语,站起身准备说出自己的决定。

然而,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无法呼吸了,眼前一黑一头栽进河里。

“救命啊,小霜跳河啦!”

呼救的人在河对面的田间干活,池塘边的几家人都听见了,大大小小一起从屋里冲出来。

河里,林霜天往下沉降的僵硬身体突然停住,水流在她周身迅速绕圈,托着她不再往下沉。

她蓦然睁开眼,眼神有片刻的茫然,水下的视线看得不清楚,她晃了一下头,手脚同时划动往上游。

离岸上很近了,她的脚尖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用力一勾,身后仿佛有一道力量推着她从水里浮出来。

她勾住的是岸边的大石板踏步,浑身湿漉漉地从水里爬起来,一抬头看见四五个人奔到了岸边。

“小霜!小霜!”其中一个年轻的胖子叫得声嘶力竭,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岸上。

“你这个混蛋!干嘛想不开寻死啊!你要是死了,奶奶怎么办!呜呜!”胖子哭得眼泪水哗哗地流。

有人拍他一巴掌,“华平,快点送她回去,别吓着了。”

“哦哦。”林华平哭唧唧地扶着林霜天往家走,其他人都是屋前屋后的邻居,不放心一道跟过来瞧瞧。

骆飘雪好像在做梦,梦到她从河里爬出来,一群人在身边叽叽喳喳,还有个胖子哭得像是死了爹娘。

她迷迷瞪瞪地被一群人扶进一个小院子再扶进一间房,有人给她换了衣服,躺在床上便失去了知觉。

待她彻底清醒后,盯着头顶的蚊帐发了半天的愣,不敢相信她又活了。

她明明放弃了转世复活,准备灰飞烟灭。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