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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心知肚明，偏黛玉忽得有了坏心眼。

“旁人都有了，这是留着你的。”黛玉替阿杨理好头发，站在阿杨身后，看着镜子了还在臭美的阿杨，笑道。

府上哪个没有针线上的人，黛玉一年也不过偶尔抽空做这么两三件绣品，孝敬爹娘或关怀幼弟。今年又为阿杨做了剑穗和抹额，算是独一份了。

噶？

阿杨没想到黛玉居然不配合，笑容戛住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黛玉，眨巴眨巴眼睛控诉了一下，磕磕绊绊接戏。

“既、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把旁人的抢了，总归最后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黛玉推搡阿杨，一边笑一边道:“你又是哪个山的悍匪，得亏没有多做，不然怕是连阿瑾都要遭了殃。”

二人又在屋里笑闹了一阵才出去，临出门前，黛玉让人取了热帕子来替阿杨压了压衣服上的折痕。

阿杨带着抹额端得是意气风发，走路间还忍不住偶尔小跳了几步，黛玉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掩不住笑意。

回去前，阿杨和黛玉又去了一趟林瑾的院子，一切尽按黛玉的安排布置好了，姜汤也在旁边热着。黛玉点了点头，走前让人给阿杨也倒了碗姜汤，盯着他喝下了。

阿杨嘴上说着不用，但喝得却利落欢喜。

喝完又觉得自己喝得太快了，应该推脱一下，让林姑娘再劝自己两句。

阿杨把黛玉送回主院，二人在门外惜别，生生说了三次告别，阿杨才磨磨蹭蹭地离开。

夜风带着凉意，混着烟火爆竹的气息，阿杨乘着夜风归家。

靠近百姓聚居的街市，能闻见麻籸燃烧的气味，不知是哪家才烧了松盆，又有烧苍术的气味混了进来，低头能看见某家院子里的火光。

林府，林瑾换了衣服回来，贾敏坐在一边，亲自温了酒，给自己的小儿子暖暖身子。父子把酒，笑歌相与。

黛玉和贾敏抿一口温酒，对诗走令，桌上又有玉杯宝器、珠翠簪饰，以供把玩，竟夕不眠，却不觉除夜难消。

宫里，官家和圣人相互对坐，桌上各色的消夜果被推到一边，桌上是些赌博戏玩之具，二人玩得高兴，但官家有些日子没休息好了，面上渐渐有了疲态。

“不若你眯一会儿，过会儿我叫你起来？”圣人提议。

官家拒绝了，他还是想好好与妻子一起守岁的，若他真的睡了，在场怕是谁都不会叫他。

“那你靠过来，我给你按按头？”圣人把榻上的矮桌推开，官家躺在她的腿上，感觉这些日子的疲惫都被揉开了。

圣人又按了一会儿，手上动作慢慢轻了。

“还劳烦提督大人去帮忙取条毯子。”她压低了声音，轻声吩咐。

李府。因为李寻清脱不开身，今年一家人都在京城过年。李父与李寻清喝酒，林诗音和李寻欢咬耳朵。

“你们这是干嘛去了。”

“放爆竹去了，有个缺心眼的把爆竹往河里丢，溅了我们一身水，我们就溅回去了。”李寻欢说完不过瘾，拉着林诗音背过身子，然后和她细说今夜的战况。

“我等会儿给你倒茶，你往身上抖一下，快些下去梳洗！不然等会儿舅舅注意到又该念你了。”

展昭自闯荡江湖，许久不曾过年，白府的管家觉得多亏了他二少爷才成长了不少，热情得他有些无所适从。

白家的主人只有两兄弟了，白锦堂感谢与展昭对白玉堂的照顾的包容，惹得白玉堂一直不服气，却被压着不敢在兄长面前表露，桌下偷偷踢展昭，也不知怎么，三人就喝起酒来，展昭也慢慢放松了下来。酒意渐渐上头，白玉堂不知是不是还因为方才兄长的话不服气，要与展昭再比试一会。

今晚是喝得有些多了，展昭想。

但是……难得一次，是比去年热闹多了。

花满庭回了江南老家，一家人团圆喜乐，连七弟的朋友陆小凤来蹭酒喝都被一起欢迎招待。

包拯在家与家人团聚，妻子说笑着把擦脸的面霜往他脸上抹……

年轻卫兵在食堂热热闹闹聚过一顿，抹了抹嘴匆匆收拾衣服出去换班……

又有一家要烧松盆，防隅巡警在一旁一直看着，等他们烧完，确认火已经完全熄了才告辞，被女主人叫住，推辞不过，吃了个春盘……

……

阿杨难得没有翻墙，走了正门回去，正好接近子时，师父在门里不远处等他，他提着一串鞭炮，走到门口和阿杨一起在门外放完关门炮，然后师徒二人紧紧把门关上了，等待天亮再打开。

阿杨不知道京城有没有这个习俗，但却是这对师徒在山上二十年养成的习惯了。

阿杨儿时还会在那一片红色的爆竹的残骸中寻找没有点起来的漏网之鱼，少也能找到二十几个，省着能玩上好几天。

就算才玩了个痛快，阿杨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