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画(1 / 2)

耶律昂沁却并不讲究这些,他大步迈过来,嘴角擒了一抹猎艳的跃跃欲试,径自往顾岁晴这边走来。

学子在他后面喋喋不休:“贺长丰我同你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你胡来?”

贺长丰,多好的名字,平白糟蹋了,顾岁晴心想,她站在原地,呼吸重归沉稳从容,秀峨微拧,却是不闪不避。

倒叫那学子又是一愣,他拱手一礼:“这位姑娘,此地通往讲经堂,男子下学兴许会从此处过,姑娘在此,恐有冲撞,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这个书生模样的人,一身青色外衫,袖口处洗得发白,但言语大方,虽清寒却并不窘迫,眼神清正。

“无妨。”顾岁晴道。

贺长丰也就算了,一惯浑不吝的,怎这女子也这般没脸没皮,学子眉头深皱,语气重了些:“此地有人来往,姑娘还是不要招惹闲话,平白污了长辈清名。”

“放肆,还不见过衡山公主。”芊巧上前一步,呵道。

“参见衡山殿下。”学子面不改色地跪下,礼仪谦恭端正。

“你叫什么名字。”顾岁晴问道。

季清云道:“小民季青云,去岁三月被提到到宗学进修。”

顾岁晴身为公主,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分量,宗学里的大儒,乃皇帝亲自延请,作为儒生,这是最接近天子的地方,国子监里本就无不是千里挑一,优中选优。

季青云出身微寒,这一路走来不可谓不艰辛,能够最终站到这里,不是不骄傲的。

但季青云以下范上,顾岁晴贵为公主,有无数种法子可以刁难。

顾岁晴没有为难他,只是道:“路在这里,为何本宫走不得?”

“男女有别,殿下便是贵为公主,也该遵礼,与外男相见大不妥。”

顾岁晴微抬下巴,示意耶律昂沁所在的方向 :“既不妥,那你为何不带着他避开本宫。”

“草民自是规劝过了。”季青云道

“那他为何还站在这里。”顾岁晴竟是很认真地刨根问底。

季青云看了一眼耶律昂沁,拉了他一下:“长丰兄毕竟是苍厥人,有些道理不通。”

顾岁晴点点头:“他不通理,所以他就可以不讲礼了,如此,我又为何要讲?”

“这,这,”季青云舌头打了个结,显是未曾料想,都说衡山公主长于乡野,原想着是个粗野的,可面前分明是个温婉佳人。

他可算知道什么是秀才遇到兵了,季青云苦笑一声。

顾岁晴看向了耶律昂沁,微微抬起了头:“我知道你。”

耶律昂沁哈笑一声,一把勾住季青云的肩膀:“听到没有,小爷我的大名都传到衡山公主殿下耳中了。”

他冲顾岁晴扬了扬眉:“得殿下记挂,是长丰的荣幸。”

“你是耶律昂沁,苍厥世子。”顾岁晴确信自己在耶律昂沁眼中看到了惊怒:“你汉话说得真好,世子来上京几年了,可曾想家?”

隔着两世,顾岁晴的赞扬意味不明。

耶律昂沁撩了一把长发:“什么家不家的,殿下这么生疏做甚,唤我长丰就行。”

季青云觉出气氛微妙,左看看右看看。

顾岁晴从善如流,同他闲话家常:“长丰在上京这些年可还习惯,我也是从北方过来的,总觉得上京还是太潮了些。”

耶律昂沁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放松了些,顾岁晴仿若未觉,笑意轻松,一双眼直勾勾的。

季青云后知后觉,终于品出顾岁晴这番别有意味的话语,原是落花有意。

“公主乃天家女,本该以身作则,为天下百姓楷模,这般行事,是落了下等行径,”季青云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开口:“望公主自重。”

“你看,”顾岁晴语气幽幽:“明明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你还是只会怪我。”

季青云脸都青了,不欲再与顾岁晴分说,上手拽着耶律昂沁:“要迟到了,还不快走。”

顾岁晴含笑目送他们离去,面上的神情如同着墨一般定在那里。

“殿下,我们也要迟到了。”芊巧提醒道。

“找个由头,给季青云送些银子,不要让他知道,但也不要让他蒙在鼓里,可能做到?”

芊巧傻了眼:“请殿下明示。”

“他和耶律昂沁走得近,让他知道我在向他示好就行。”顾岁晴道。

芊巧好像明白了,又还是不太明白,但既然顾岁晴吩咐了,她就得为公主分忧。

今天顾岁晴要上的课是画,她绕了路,紧赶慢赶还是来迟,顾岁晴进学堂的时候,已经开讲了,授课的是一位中年画师。

夫子语气不好:“上课的时辰是一早就定好的了,没人教过你尊师重道吗?”

“先生,是我的错,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本就是榆木脑袋一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