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私奔(1 / 4)

彼泽书院 19号妖怪 2919 字 2023-06-02

身边的人不敢再提求神的事。却还是急着满地打转,不知该怎么办。喓喓小心翼翼地问我有什么打算。其实我没有任何打算,只想顺其自然。但想想,还是让他帮我把雎献叫来。那个邪灵一见了喓喓他们就吵闹不休,他只肯和雎献对话。而我还有些事情想弄清楚。

入了夜,屋子里点着灯,雎献隔着一道屏风坐着。“你现在很讨厌我吗?”

我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会回来呢?”

“我答应了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也答应了会等我。”

我:“我从来没说过会等你。”雎献无话了。我继续道:“如果,你真的是八个月后再回来,我还能对你保留一点敬意。但你回来得太早了。”

雎献:“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我不愿回答他。他的目的还没有暴露,看起来再逼真的掏心掏肺都有可能是一场做戏。这样老套的表演,我在薛妃身上见过,也在璩绍身上见过,甚至在我自己身上,也见过。能识破这种假装的唯一关窍,在于用行动推测目的,再用目的来判断用心。直到现在,我仍不明白他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所以,任何配合都有可能使我落入圈套。“段先生的骨灰?”

雎献:“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别人去做了。是可靠的人。”

“多谢你。我会报答你的,只是还得再琢磨琢磨。”

雎献:“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报答。”

“你不是想娶我吗?”

雎献顿了顿:“这难道在你看来是一种交易吗?”

“难道你还有别的见解?”

雎献不说话了,或许是在让着我。我躺在床上,看着屏风上他挺拔的影子出神。生活正在天旋地转中极速失控、坠落,我什么都抓不住,可还有人怨我为什么不肯抓紧他……

雎献按照我的嘱咐,问了这个邪灵许多问题。于是我们终于勉强弄明白了一件事,这个葵,他要回去的家乡,叫龙鼎山。在那里,他名叫李谡的父亲,是被朝廷派去采伐做帝王棺木的青龙木的京城高官。因为结识了他的母亲,两人便在当地成了婚,有了他。他刚满十二岁。却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离开龙鼎山,来到这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他的父亲李谡也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面对不公的规则时,顺从投降,示弱乞怜,无疑是最愚蠢而懦弱的行为。所以我和薛妃只能做到面上和睦。试着取悦他的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犹如噩梦。而比起努力讨好他做他的女儿,彼此保持坦诚的厌恶和仇视,恐怕不止对我,对我们双方来说都要轻松得多。可这一回,我连甩手作罢的选择都没有,不管是邪灵的规则,还是神明的规则,都在逼迫我。让人进退两难,退无可退。

为了能尽力保持清醒,这一天过得无比漫长。

我还是一个人待着,裁纸研墨写信。先给舅舅写,感谢他对我的种种好,惭愧自己不能尽孝报恩,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自己,拜托他好好照顾我身后的人;给学正大人写,告别,感谢他历来对我的照顾,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自己,附有一封关于该如何平息书院里的欺凌现象的建议书;给葛浔大人写,一封关于喓喓的工作报告,还有喓喓上次收到腌果子后的反应;给喓喓写,告诉他万万不必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我们人力所能左右的;给英子写,告诉他小筠的故事,劝他面对苏玧时三思后行;给苏玧写,告诉他如果真的决定了对英子好,他的婚约里有一个基于误会,所以脆弱不堪的破绽;给江小凝,告诉他我恨他,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虽然他已经走了,但还是有些担心,他真的会如他所言那般追随我而来……最后,是给杜大叔的信,拜托他留着白鹭飞,继续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除了申家姐弟,还有一个后厨帮工的老婆婆,一个哑巴茶倌……

给舅舅的书信多花了一些时间,但其他人的书信各有要旨,加上心中早有预写,所以还算轻松。

忙了近两个多时辰,困了就咬自己的手臂保持清醒。吃过饭,便开着窗透气,喝了茶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时猫儿从窗口钻进来,喵呜喵呜地叫着。

我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心情既安慰又复杂。当初就是怕给他取了名字又产生会被自己贸然斩断的缘分才一直“猫儿猫儿”地叫着,结果现在,“猫儿”这个称呼已经成了我们之间的缘分。于是又写信拜托阿淙照顾猫儿和豆哥,还有园中其他鸟兽花木。或许从宫里挣扎着出来的阿淙想要的也是自由。又取了公主印来给他写了一封能帮他恢复自由的手令。——也不晓得人死了这东西还有没有用处。

等信晾干了,逐一检查了封好。特别把扶桑哨放回给学正大人的信里。又设法把喓喓派出去,让他去龙鼎山调查这件事的真相:“既然这邪灵是因它亲人的执念而生,那么只要找到他的亲人,弄清楚这背后的缘由,说不清就会找到新的转机。”喓喓信以为真,不疑有他,当即应下就备马出发了。

现在,还剩最后一封信……

入夜时分,雎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