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秋暝图(2 / 3)

彼泽书院 19号妖怪 2001 字 2023-05-31

《雁平山秋猎》是舅舅十七岁那年从雁平山秋猎回来后献给先帝的一篇文章。“所以旁人不知道这画里画的是雁平山,我却能一眼认出来;别人光看名字,还以为是秋天的日暮,可我知道,这是清晨……”

后来我瞒着舅舅多方打听,才知道我的姑姑,正是舅舅的原配妻子,昭越的先皇后李暮辞。

当年李暮辞虽然在李家因谋逆之罪被诛灭全族时得到了赦免,却最终还是在被送往庐山小雅幽禁的途中不知何故,饮鸩而亡。这是几乎整个昭越都熟知的故事。也是到那时,我才慢慢领悟到薛娘娘问身边嬷嬷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你说,他和那个人像吗?”此前我一直以为薛娘娘是问我和我父亲像不像,但回想起来,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耿耿于怀,无疑表明他问的是我的姑姑,被舅舅暗暗铭记于心的那位已逝皇后……

话说回来,当年姑姑亡故后,因为是被褫夺了皇后之位的罪身,所以没能入弱陵,而是被就近葬在了象山。那幅被他带出了宫的真正的《秋暝图》,也该被随葬在了象山才对。就连舅舅的仿作,都是姑姑出宫前舅舅临时找画师仿的,那民间这幅《秋暝图》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莫非只是凑巧名字一样?

从三叠屏回来,惦记着那幅《秋暝图》倚着矮塌胡乱睡去,醒来已经日头偏西,树影东移。却听外头嘻嘻哈哈地吵闹得厉害。喓喓走进来:“我就说他们这么吵,你准醒了。”

“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吃吃喝喝那些事。”

这时云璧收了晾晒的衣裳走进来:“外头小姐们在说县上新开的一家酒楼。说那酒楼造作的比简中的昀燕馆都要豪华,只是小巧又偏僻。最怪的是啊,那小酒楼每天只招待一百个客人,无一例外,可就算只招待一百个客人,这酒楼的名字也已经在县上都传遍了。原来说这酒楼里的大厨厨艺高超,做出来的饭菜看着简单,却好吃得令人回味无穷,人人吃了都说好。”

这话听得我来了心思:“真的吗?”

云璧笑:“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还说那酒楼有一样点心,名叫芙蓉糕,吃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可这芙蓉糕同样每天只卖一百份,卖完即止。大家都在问那位唯一有幸尝过芙蓉糕的小姐,这糕点究竟有多美味多难得呢!”

这话听得,人越发心思活跃了。抬头一看,喓喓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我:“怎么了?”

喓喓立刻收了笑容:“没什么。——这是阿淙今天带上山的糕点。”说着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圆圆的食盒。看来他是故意卖这个关子。

我:“这是?”

喓喓笑道:“芙蓉糕。”

“当真?”揭开一看,先是一股香气四溢而出,一数九枚来点心,个个玲珑精致,令人食指大动,层层酥皮浸着香油,枣汁染就花朵颜色,好一朵水灵灵,娇滴滴的芙蓉花。

选了一朵在手里,仔细欣赏了半天,方才托着手帕咬了一口。虽然不是想象中芙蓉花的味道,但果然酥香可口,清甜浓郁。

“怎么样?”喓喓问道。看我没工夫说话,只顾点头,这才和云璧各自挑了一个品尝。

我:“不是说这芙蓉糕很难得吗?”

云璧:“自然难得了,不过阿淙这么有本事,小小的芙蓉糕又怎么难得到他呢?”说完便和喓喓相视一笑。

旬假过后,江小凝突然病了。说是在不知哪儿的野地里睡了一觉,受了风,当晚就高烧起来。

虽听到消息时人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只是待在斋舍休养,书院里也有校医替他开药诊治,但这天吃过饭,还是等喓喓和英子喂完了猪,一同前往了北斋探望。

从北斋一出来,我们三人就沉默下来,纷纷沉浸在了方才所见的江小凝的美貌中难以自拔。病中的江小凝比平时更柔弱,更好亲近,加之双颊微红,唇若染脂,眉头微蹙,双眼泫然若泣;一头黑发半挽着披散下来,虽则凌乱,却每一丝一缕都如同最具匠心、技艺纯熟的画师精心排布的优雅笔触。更不必说那一身寝衣的料子看着又白又软,风一吹便飘飘欲飞,果真是玉树临风,又似玉山将倾,看得我们当时就呆了……

聂英子悠悠道:“……这下你们明白杏林迎春那天我为什么心软了吧。看着这样一张脸,谁能不心软啊。”

英子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撒娇耍赖,余恨绵长的意思,勾得我也心痒痒:“心软倒无可厚非,只是千万别真的动心了,对这个人动心可是要受罪的。”

聂英子:“说得对。”说着便拍了拍自己的脸,暴力逼迫自己清醒。又道:“这样的美貌,站在远处欣赏欣赏就够了,我可消受不起。再说了,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其实不管他有多好看,我总觉得这只是表象,心还是要比皮更重要一些。也可能是之前见多了他冷漠绝情的样子,所以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怀有忌惮吧。老实说小玉,要不是这家伙正好对你害单相思,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个人,恐怕我还是没法和他理会!”

喓喓这时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