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斗诗(2 / 3)

彼泽书院 19号妖怪 2532 字 2023-05-31

我道:“这两人一个擅长诗词,一个擅长文赋。擅长诗词的名叫韩湫,听说他三岁就会背千字文,五岁就会背百家诗,十岁时入了王氏门下受教学文,十三岁时因作了一首诗得罪了王氏,被逐出王氏门中。后来为了寻求仕途,便辗转来到了书院求学。至于另一个纪无繁,他的经历也很传奇,据说是我们昭越第一文章宋昀身边的书童,受宋昀耳濡目染,从小能读会写。有一次被宋昀带在身边参加宴会,宴会上有不入流的人质疑宋昀的才学,宋昀便推了他出来应付,而他也不负所托,当场就做了一篇文章出来,据说文采斐然,就此一鸣惊人,还被誉为昭越第一文章的传人。宋昀也夸他比自己所有弟子都还有天分。”

“宋老师还说过这种话——‘比自己所有弟子都还有天分?’”我表示怀疑。同时江小凝听得不耐烦,早捂住了耳朵看窗外的杜鹃树去了。

苏玧倒也没追究我一时口快的称呼,只道:“反正传说是这么传的。眼下这二人早已蜚声文坛,之所以来书院,也是为了研读藏书楼不外借的藏书,好重修上古史。”又道:“反正出门在外,谨慎一点没错。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眼探不了底,哪知对面走来的是天上的龙还是沟塘里的小鱼虾?小玉你又毕竟是个姑娘家,不比我们男子汉,吃顿打挨顿骂,一觉睡醒跟没事人一样……”

虽然能体谅苏玧是一片好心,可我一想到自己的比喻还是忍不住发笑:“那你说这韩湫是龙还是虾?若是龙,飞在九天之外,哪管得着这一首破诗,若是虾,非要心胸狭窄地找我的麻烦也还有喓喓呢!”

苏玧:“话虽如此,行事任性毕竟容易招来骂名。那珠联璧合声名在外,可是上过死墙的人。韩湫又在书院里拥趸者众多。就怕你招来的不是一只虾,而是一群虾呢!”

我:“说起虾来,我年幼时吃过的一道金汤煨虾,都说味道堪称一绝,叫我记到了现在,也不知这时节有虾吃没有……”

其实那首诗写出来就已经出了气,我也没打算把它公开出去。可一觉睡醒,这首诗还是被人抄了贴了出去,还取了个题目:‘赠玉错’回诗。

苏玧所言就此应验了。那一整天,一拨又一拨的男男女女从我们教室门口经过,就为指认我一句:“这就是那个玉错,大言不惭写诗挑战韩湫的人。”然后一阵叽叽喳喳,有意要说给我听似的或褒或贬地议论个没完,直到被几个同学不耐烦地驱赶离去……

临近迎春庆典,杏林里的花开得越来越好看了。聂英子和喓喓因为喂猪的事越来越难合群,因此这日逢着天气好,我们便决定等他们忙完了一起去杏林中赏花散步。

藏书楼脚下的杏林本就是书院弟子们流连嬉戏的地方。据说是因为地势险峻,没法修建屋宇,近些年来才从山下运了泥土来堆成了这一片花果林。这高山上果子虽不成气候,花却一年赛一年开得好,花期也总是分外地长;因此眼下虽称这一片林子做杏林,其实桃李梨杏,梅樱石榴,应有尽有。

一来到杏林,林中花花草草已经热闹起来,红的红粉的粉,香的香绿的绿,满眼都是欣赏不够的春日气氛。分明才几日不来,这林子已换了一番喜人的新气象。

眼下暖春天气,冷热相宜,加之书院本就鼓励学生养生,午饭过后还专留了近一个时辰用来消食养神,故我五人到时,林子里正人来人往热闹得紧。许是为了筹备即将到来的迎春庆典,众人只似春日的花草蜂蝶般奔忙个不休,习练迎春舞的,排练乐曲和鼓歌的;剩下的学生们则漫无目的地纵情春光,或席地而坐,不管是花荫草坪,还是长廊凉亭,全是三三两两扎堆坐着休闲纳凉的。或谈经论义,吟诗作对,或书画文章,箫筝琴棋;既有人醒时捧卷朗诵,倦时以书为枕,也有人醒时把茶言欢,倦则傍花而眠。

五人沿着石阶一路往下,满眼都是欣赏不够的春日气氛,即便这一行有一句没一句的,沉默的空白里其实也颇有意趣。

“你们知道迎春庆典具体是什么时候举行吗?”江小凝把远处一棵杏树指给我们看,“就是它开花的时候。”

聂英子:“这谁不知道啊?”

我和喓喓异口同声:“我不知道。”然后英子就连蹦带跳地引路,带着我们抄近路过去了。

起身行至跟前。这是一株古杏,青苔裹着根茎,苍龙盘踞,虬枝错落,上头的花芽却清新可爱。杏花眼下刚刚萌发,呼之欲出的花苞满树满枝,盈盈累累,还未盛放,风采已经震慑人心。见一些低矮的枝子上挂了些无数方方正正的纸片,我才凑近了去细看,都是上好的玉版宣裁成,略比手掌小些,上头题了词句,留了落款,一头被红绳穿过挂在枝头,下面再缀个穗子或是铃铛。手上一连翻看了好几张:“……这些是什么啊!”

聂英子:“这是花笺,没什么意思。”

江小凝也走过来:“这花笺都是弟子们在迎春庆典上用来表达爱意的,笺上的字句或是表白倾慕,投石问路的,或是相约盟誓,巩固旧谊的。背面留了自明身份的谜语或图画落款……这叫以花为媒,悬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