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食堂(2 / 3)

彼泽书院 19号妖怪 2029 字 2023-05-31

身上;还有一只手,方才高高举起,就被葛喓喓按了下去,于是那碗青青绿绿,我都还没尝过的东西被径直扣在了那人自己的头上……

就这样,一阵混乱的惨叫声中,聂英子连同他的包括林秀在内的三个同伴,全都自食恶果,落得一身狼狈。

喓喓的动作其实并不花哨,只是干脆利索,充满了果决。因此直到这时,他们都还不知道面前的人有多深不可测,只觉得自己被命运愚弄了一般,在周围的阵阵惊呼哗然声中越发地恼羞成怒。然而一声高声叫喊突如其来地穿透了整个食堂:“你们在干什么啊!这些混丫头,好好的饭菜啊!不许走!都给我报上姓名来!别跑!……”

闻讯而来的几个厨娘挥舞着勺子铲子从后厨里赶了出来,可这帮姑娘早就狼狈地推搡中闻风而逃,一转眼就没入了人群再难寻去向。

看着两个厨娘满脸倒霉、低声骂骂咧咧地清理着残局,我不禁为那跌了一地的菜感到暗自惋惜。舅舅从小就教导我要节俭,尤其是西北因连年大旱而闹饥荒的那几年,不仅鼓励百姓耕种,号召全国缩衣节食,还身体力行地把从外公那辈的一餐三十三样菜色削减到了一餐十一样菜色,只有在一些重要的日子才会恢复祖制。

苏玧和江小凝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一个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另一个也跟着重复:“是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个朋友好像很不一般啊!”

我:“那当然了,喓喓可是当代武学大师羊虎晚年收的唯一一个徒弟。”

江小凝:“你说的当代武学大师羊虎,不会就是话本《羊虎子》的那个羊虎吧?!那个在君上流落民间后单枪匹马护送少帝回宫的高人?”

“呃,倒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话本?……什么话本?”

苏玧激动地一把抓住我:“你这位朋友,这位喓喓小姐,是不是姓葛,是不是就是琼音阁主葛浔的独女?”

江小凝:“你也认识?!”

苏玧:“琼音阁阁主葛浔的独女葛喓喓,羊虎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当年可是执着地在门外求跪了一天一夜才被羊虎老先生破例收为弟子的。在羊虎之前,我师父还有幸教过他两年……”

我:“你还有师父?”

江小凝:“你还有个师父?”

苏玧笑笑:“我当年就是因为听说了羊虎的传奇故事,一心想做江湖大侠,我二哥那时候不是在禁军里当差吗?家里人被我磨得没办法,就让二哥给我找了个从多年禁军退下来的长枪教练,就是我师父。可惜我不成器,没有学出个样……我师父说这位葛小姐小时候是被琼音阁主葛浔从夫家偷来的,就是怕女儿又被人给抢回去之后受欺负葛浔才逼着他练功自保。这位葛小姐也争气,我师父教得用心,他更是肯吃苦,风雪天也不怕冷,小小年纪穿着件单衣就在外面练功。”

“那后来呢?”我和江小凝,以及身后几个偷听着已经将身子够过来的同学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苏玧:“后来听说他的户籍什么的还是搞定了,就留在了简中。我师父又看出他有天分,就给葛阁主推荐了羊虎来做葛喓喓的老师。”

——

七岁那年,我稀里糊涂被接进了宫。

因为听着乳娘的种种非议长大,又远离了母亲,来到这个空旷森严的,举目无亲的地方时我对宫中的人充满了戒备。舅舅后来总取笑我说进宫后的头六天里都是拿一双眼睛瞪人,始终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直到喓喓就被送到了我身边。

喓喓长我近三岁,和我同样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冰冷的世界畏惧又好奇。我们几乎立刻就成了朋友。

我告诉他自己的母亲被大家叫做疯子,他已经不认识我,却还记得我死去的哥哥。他喜欢躲在房子里不出来,有时候还会睡在酒缸子里,当他大哭大喊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们既怕他又恨他。可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而喓喓告诉我在他的家人们口中他的母亲也是疯子,不仅是疯女人,还是个生不出儿子的一无是处的废物。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母亲已经死了,直到他母亲突然出现,还把他从老家带到了简中。他希望他的母亲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希望剩下的那些人都能在一夜之间死光。

我告诉他我想念着自己来的地方,不仅有我母亲,还有我的乳娘,我乳娘的女儿,以及其他叫不出名字的人。我们生活得很自由,吃饭不一定要用筷子,不用每天梳头,不用洗澡,不用行礼,下跪……

他告诉我他痛恨他来的那个地方,那里有可怕的奶奶,不问世事的老爹,生活在洞穴里一样、性格古怪诡秘的爷爷;他们骂他的母亲,同时也骂他,他们支配他,让他挑水砍柴,还把他早早地许给了一个死了媳妇的瘸子……

我告诉他自己讨厌这里,他却觉得来到简中后的一切都是他一直以来所梦寐以求的。他珍惜着和母亲相处的日子,珍惜着母亲的爱和呵护,珍惜着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好吃好穿,有书读有规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