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大雪纷飞，积雪或压倒或熄灭了帐外的篝火，士卒们前去重燃篝火时，战靴踏在积雪上，咯吱作响。师父皱着眉，呼吸之间寒气不散。墨峰打破沉寂：“那怎么办？连太子都解决不了，那不是没人能解决了。”

“户部拨不了物资给我们，那就另辟蹊径。”师父拉着我坐下来，说：“写信。”

墨峰问：“给南诏吗？会不会太远了，还是敦藏？”

裴君抬头瞅了他一眼：“你脑子是不是给冻住了。你是巴不得那些人找不到我谋反的证据，巴巴送上去？”

墨峰：“卑职不敢。”

我看他，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说：“给田家写信，给熟识的富商写信，那些人一年四季大江南北的跑，富可敌国也是有的。我上次去过一次田员外的府邸，雕梁画栋的很是气派，况且他们以东西南北物资盈缺状况，来谋福利。以来往运输为生，自是有渠道的。”

师父眼底的笑意不散，说：“臣与公主不谋而合。”

得到师父授意，我马上就提笔写字，墨峰站到我跟前，扫了眼我的字：“公主这字，和卑职的差不多。”

我抬头看他，拿话噎他，说：“我的中原字是师父教的，手把手教的。起笔笔锋都是师父亲授，京中谁不知道，裴家小公爷的字胜过御史，你有意见吗？”

墨峰慌乱的瞟了裴君一眼，说：“卑职不敢。”

“出去。”师父低头看我写字，漫不经心的指示墨峰。

等他出去后，我偏过头去看师父：“很丑吗？那田芷薇会不会看不懂。”

“不丑，墨峰都看得懂，其他人也能看懂。”我看师父的眼底神情真挚没有半点欺骗我的意思，心底喜滋滋的低头写字，师父又说：“你跟她说，最好是能有一条长期稳定的线路，朝廷现在付不起钱，但绝对不会赖她的账，要她尽可能调动京城以外的，最好别惊动京中的人。”

我一一应下，按着师父的要求全都写了下来，等墨迹干透我才再问：“那拿什么送去呢？”

师父拿过书信低眉看：“白大帅有只通体雪白的鹰，前几日好像来过我们营帐。”

我有些尴尬，说：“哦，是..姨妈知道了我北上行军的事情，让它把骂我的信送过来，这几日下雪我就让蓝楹养着它，没给送回去。”

师父轻笑，看我：“借它一用。”

我低着头玩弄着衣带，说：“姨妈特意训练过它，用它传信自是比军中将士还稳当，但是田芷薇一个闺阁女子她怎么接信。”

师父折好信，封起来：“那我们就找个信得过的人递给她。”

我眼前一亮：“…可以找婧姐姐，她有了身孕魏家哥定是对她言听计从的，让他去送，就很安全。”

师父点点头，说：“可以，聪明。”

我接着说：“师父你觉得，婧姐姐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看他，认真想了想：“我好像都喜欢，男孩子我可以教他骑射；女孩子的话...我也可以教她骑射。”

师父发笑，说：“要是女孩子你教她骑射，我母亲会吃了你的。”

我：“婧姐姐在不会的，她都答应我了要是有了孩子让我做孩子的干妈呢！”

师父把信放到袖袍里，理了理袖子，突然说：“别做干妈。”

师父声音不大，我凑近表示我没听清：“啊？”

可他却起身，丢下一句：“我去送信。”

“师父，师父！你刚刚说什么呢。”

裴君出了帐子，轻笑，心底的声音一遍一遍重复着：别做干妈，做舅妈。

转过弯入了主帅帐，墨峰见他，把手中的烤红薯塞给隐书，从椅子上弹起来行礼。裴君看他，伸手将信递给他，说：“去找蓝楹，把鹰取过来。十七怕鸟背着点儿她，然后把信...送去京畿大营，我待会再写一封跟姐夫说明。若是再出错，你自己去领军棍，就不用跟我报备了。”

墨峰：“是。”

* * *

“窈窈，看我抓了什么来。”沈幕挑帘子进来，带进来些许雪花。我放下手中的笔，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他手上。

我：“兔子！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会有兔子啊。”

沈幕绕过来，低头看我书案：“我端了一窝，除了这只剩下的都还是崽子，绿绒抱着呢，咱们把这个烤了剩下的长大了再吃。”他伸手扒拉了几下我练字的纸张，问：“你干嘛呢？”

“练字啊，中原有句话叫字如其人，你觉得墨峰长得好看吗？”

沈幕连连摇头，我送了他一个白眼，他挠了挠头：“为什么突然问我墨峰长得好不好看，他是不是说你，我去替你打他！”我连忙摇头否认，他又说：“这有什么好练的。你那么好看，是中原字不好看，不关你的事。”

我冲他笑：“回了南诏，阿娘要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