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被草草埋葬以后，叶辰就处在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叶家不欢迎他，尽管叶绍费尽口舌，叶家夫人还是不肯接受他。

“你自己在外面生的孽种，还要我来养？叶绍，你还是人吗？我忍着和家里人翻脸的痛苦，挺着大肚子嫁给你的时候，你对我承诺过什么，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口口声声说会一辈子爱我，绝不变心。结果呢，这才多久，你就搞了个小杂种到我面前。你滚，带着他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见你们，闹心！”

“白玉，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那次是不小心喝醉了，认错了人，谁知道那个女人自己偷偷地把孩子生下来了。我真的不认识她。”

“呵，喝醉了。你们男人怎么出轨了都爱用同一个理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叶辰不能送去孤儿——”

“你滚！你给我滚！我管你在外面生几个孩子，你带着他给我滚！”

争吵声、辱骂声、哭喊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每晚都在重复，没有休止。

夜很冷，鸟儿躲进了巢里。

瘦小的叶辰蜷缩在客厅最黑暗的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妈妈，我怕。“

小小的身影像是一片四处漂泊的落叶，无处安放。

年幼的儿童根本不懂，为什么大人们会这么激烈的争吵，像是两只搏杀的豹子，拼命地将对方撕得粉碎。

——

”我妈妈说，他是小三的孩子，不让我和他玩。“

小男孩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神里满是厌恶。

”小三是什么啊？“

单纯的小女孩并不懂得大人世界的词汇，瞪大眼睛，满脸疑惑。

”妈妈说，小三就是白雪公主里的老巫婆，会施恶毒的魔法，还会吃小孩子。“

”啊啊啊啊！好可怕啊，我再也不要和他一起玩了，我不想被老巫婆吃掉。“

”就是就是，我也不和他玩了。“

”就是就是，我们以后离他远一点。“

小朋友们一起随声附和着。

”看那边，他要过来了！“

小男孩手指着前方，惊恐地叫嚷着。

顿时，聚集在一起堆沙子玩的孩子们一哄而散。

年幼的小女孩”嘿咻嘿咻“的跑着，结果因为平时吃的零食太多，长得太胖，跑不动了。

”啪“的一声，摔倒在柔软的沙地上。

”呜呜呜……“

”你没事吧？“

叶辰还没伸出手，大大小小的石子就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离她远点，老巫婆的孩子！“

”什么？“

”我说你，老巫婆的孩子，离青青远点！“

小男孩双腿打颤，却仍然带着小伙伴们勇敢地拯救唯一的小女孩，显然将他当作了奥特曼里的怪兽。

”我不是老巫婆的孩子。我妈妈很温柔，很漂亮，做饭很好吃，我——“

话语突然间被打断，更多的石子扔过来，接连不断地砸在他身上，留下浅浅的伤痕。

”快跑啊，青青！“

小孩子们一窝蜂地逃离，小小的叶辰独自站在空旷的沙地里，白T恤已经被沙子染的通黄，皱成一团。

”我真的不是老巫婆的孩子，我妈妈很好，她很温柔，很漂亮，做饭很好吃……“

喃喃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散落在风里，无人留意。

月亮悄悄地躲在乌云里，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说话。

——

“怎么不能送去孤儿院啊，不说明来源，谁知道他爸妈是谁啊？”

客厅里，白玉指着角落里那个蜷缩的男孩，咄咄逼人道。

“你这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在生意场上混，白玉，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叶绍怒斥道。

“我看你不是不想送，就是想看着这小杂种怀恋他妈！”

“你！强词夺理！”

两人都憋着一口气对峙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如果说原本是相爱的话，现在残留不多的情意也已经被永无休止的争吵逐渐磨灭，消失殆尽。

”是谁要把我的乖孙儿送进孤儿院啊？“

老太太突然在门口出现，用力地在地上砸了一下雕花拐杖，肃声道。

”砰“的一声，顿时鸦雀无声。

”妈，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叶绍尴尬地陪笑道。

”也不嫌丢人，居然要把我亲孙子送进孤儿院。叶绍，我看你是越活越倒过去了。你让我死了以后，怎么向你那儿地下的爹交代。“

”妈，我没有，都是我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