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个树洞(3 / 3)

春早有理有据:“小不忍则乱大谋。”并许诺:“我明天会来看你的。”

“好吧,”原也不情不愿地应着,又在她将要开门前叫住她:“等会。”

他从裤兜里取出两把扣在一个环上的钥匙,一大一小分别提起来告诉她:“小的,楼下。大的,楼上。”

最后交出去:“拿着。”

春早握住,睫毛翕动:“你不用吗?”

原也指指房间方向:“还有备用的。”

春早抓了抓头发,踌躇:“这不太好吧……”她是指,随进随出他住所这回事,不给他留有隐私空间。

原也微眯起眼,更改说法:“就当替我保管一份。万一我钥匙丢了,还能找你。”

结果面前的女生还真是,很会装腔作势,欲擒故纵,吃到葡萄还嫌酸:“我是你的储物间吗?之前的见海基金也是,什么都往我这塞。”

原也无话可说。

而后,他伸出右手,侧摊至半空,她的面前,煞有介事地认同:“嗯,是啊,这要吗?”

春早垂眸看了看,他手里空荡荡的,她迷惑问:“什么啊。”

“我的手。”

春早明白过来,刚要使劲拍开。却在半途被原也拦截,握住了,把她拉回来,下巴不由分说搁到她肩膀颈窝处,沉甸甸的,热息喷薄:

“还有头。”

另一只手又顺势把她摁回身前,女生就像甜度刚好的椰奶冻,抱一万遍都不厌:“还有我。”

“全保存了。”

春早推他肩膀两下,自然是无果。

回到家,吃了饭洗过澡,春早鬼鬼祟祟地扭紧门锁,左右戴好耳机,钻进薄被。

分别前讲好的语音聊天如约而至,春早在半昏暗的环境里接通,准备全心全意聊话。

“喂?”

一听见原也声音,甜情蜜意就像肆意生长的枝叶,在脸蛋上布延。

春早:“嗯。”

对面像是信号不好没听见:“喂?”

春早举起手机,疑惑地看一眼:“嗯?听不到吗?”

“听不到。”他回答里明显混了笑,在逗她。

“我打你啊。”她嗔道。

因为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剧集人声隐约传来,她只能轻声细气:“再搞事我就挂了。”

“不行。”原也立刻“庄重”起来。

这么久以来,两人远程通话次数到底不多。

倏而找不到话头。

语音里没了声,默契共静下来。

春早耳机开着降噪,还有被窝本身的密闭屏蔽效果加持,男生的气息如落耳边,时隐时出,均匀地收放着。

通感。

春早脑袋里闪过这个修辞手法。

心跳不由加急,她迫切地找话题,企图掩饰这种温烫的直觉:“你估分了吗?”

原也问:“你呢。”

春早缓声答道:“保守估了一下。”

“嗯,怎么样?”

“640到650这样吧。”

原也提前道贺:“那恭喜了。”

春早冷声:“你估没估?”

原也说:“没有。”最后一笔落下,结果已是定论,剩余就看气运了。

他问:“你要我估吗?你需要我就浅估一下。”

“算了。”这位700+战士也没什么好操心的,春早抿抿唇,接着阐述自己接下来的考量:“我看了下我想去的学校在我们省的历年录取分,要是我的分去不了法学或语言文学类,选小语种应该没什么问题。”

原也失笑:“你考虑得好远。能不能先放松几天?”

“就考虑,怎样。”

“不怎样,您尽管想。”

原也问:“反正去北京肯定没问题?”

春早:“嗯。”

原也说:“那我去北京也没问题。”

春早嗤一声,扭捏了会,她问:“那你是要去那个T呢,还是去那个P呢。”

原也安静两秒,正经腔:“我要去那个Z。”

嗯?

春早拧了拧眉,在对方并不急于破译的安静里,她突地反应过来。

一刹那,笑得脸都发热,还要偷着乐装不懂:“这是哪个大学的缩写,没明白。”

原也懒得再跟她玩文字游戏:“很简单,春早在的大学,才配成为我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