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1 / 2)

半晌,谢砚回道:“我没事。”

谢砚平复了下呼吸,脑海中不由想起谢臣冷淡凌厉的脸来。

难怪谢臣从不愿面对父亲,难怪她可以毫不在意父亲的死活,难怪……她可以毫无负担地直接转头娶了别人。

原来是这样。

原因竟然是这样?

谢砚无声地掩面低笑,所以杨玥颉是早就知道了,但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执意地留在谢臣身边,固执地等着她,期望她多看他一眼。

小时候她不懂,但现在谢砚终于知道杨玥颉眼里的忧伤是什么。

那细雨中挥之不去的雾气背后,竟然藏着这样难以启齿的真相。

那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留在谢家?在这样窒息的婚姻里,他又是怎么坚持了一年又一年?

到最后,如果杨玥颉没有生下自己,就算杨玥颉不出事,谢臣也会娶别人。

因为谢臣要的只是一个女儿而已。

只是一个她的继承人而已。

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谢砚垂眸低叹,随后她敛起神色转身看了看地上的莫廿兰一眼,女人已经昏了过去,耷拉的脑袋乱发飞起,看起来有些滑稽又委屈地缩在一起。

“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理?”姜司义问。

“把人送到陈家去。”

冤有头债有主,她借的陈家的东西当然该由她自己去还。

“这……”姜司义有些犹豫,这要的把人送到陈家,莫廿兰说不定还有命可活,这不是太便宜她了?

谢砚知道女人在想什么,她接着道:“你们到时在外面守着,最好能留她一命交给jc,有些事情需要她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姜司义了然,她示意其他女人将莫廿兰带上车,不一会儿,莫廿兰就被带走了。

“谢总,还有一个人该怎么处理?”姜司义将巷子角落的一个男人提了出来,柳莺挣扎着对她拳打脚踢,姜司义随意将他扔在了地上。

“你这个女人懂不懂怜香惜玉?痛死我了……”柳莺愤愤起身,他身上还穿着谢砚的外衣,偏头见到谢砚后,他倏地跑到了谢砚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谢砚奇怪问。

“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看见!”柳莺着急解释,“我就是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这个女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抓了过来。”

谢砚看着男人单薄的身形,她倒不担心这人会乱说什么,想到这种地方他一个男子回去也不安全,于是她说:“司义,你先把人送回家去,我去车上等你。”

姜司义点了点头,几步上前扯过男人的手腕就将人拉走。

姜司义心中诽议,这个男人竟然还穿着谢砚的衣服,这要是让boss知道了非得剐了他不可,而且作为沈凉衣的秘书,她要是没把谢砚看好让人钻了空子,那她后面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谢砚走出巷子,在上车之前她接了一个电话。

“阿砚~”沈凉衣拉长语调的声音传来。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沈凉衣眷念着嗓音问,“我好想你,还有宝宝,宝宝也想你了。”

谢砚轻笑一声,来到马路的边缘站着,面前是一片深蓝色的天空,几朵灰云轻飘飘地贴近天际,再远处是几处萧索的白色灯光。

“快了,估计明晚就能回来。”

“什么差要耽误你这么久?姜司义她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都要你去?公司养她们是吃白饭的?”沈凉衣忍不住抱怨。

“好了,别生气了,我马上就回来,到时候好好陪你。”谢砚熟练地顺毛,“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凉衣闷闷地“嗯”了一声。

谢砚不在身边,他根本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但谢砚离开前要他好好吃东西,而且他还有宝宝要喂,所以就算再不想吃他也会逼自己吃些。

明明谢砚才离开几天,他却觉得她离开了好几年一样。每天守着空荡荡的床铺,谢砚的气息都快被他蹭没了。

“一一,”谢砚感受到男人情绪的低落,她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口的衣扣,指尖回忆起男人身上柔软的触感,她哑声道,“要是无聊了就和张伯出去走走,别总是把自己闷在家里。”

姜司义见谢砚在通电话,两人目光交接一瞬后,她自觉先上车等她。

“一一,时间不早了,你该上床休息了。”谢砚等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一直安静着,在这无言的静默里沈凉衣的想念几乎满溢了出来。

谢砚顿了顿,说:“别任性,回去给你带礼物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不要礼物,”沈凉衣直白道,“要你。”

谢砚握紧手机,一只手将绑着头发的发圈解了下来,黑色的长发铺散开来,发丝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她柔下声线安抚道:“好,回去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