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1 / 2)

等到穗岁与豹尾合力将山中怨灵引化消解后,那片峡谷缝隙之中,因战乱而死的冤魂这才得以自由,不过他们得等到回到地府将罪业消散才能由鬼王应允前去投胎。

穗岁叫来司徒灼,教他画引魂符。以后进了地府这些都是要会的。

司徒灼看着穗岁一气呵成地将符咒写好,扔给他,他看了看穗岁,将符咒折好收入怀里,穗岁见他只看了一眼便收起来了。

“我叫你看清这符是如何画的,你收起来干嘛?”

司徒灼有些无辜的看着她:“我已经记住了。”

穗岁皱着眉头,拿出符笔符纸递给他,叫他展开写写。

没一会,穗岁看着手中完美无缺的符纸,那笔画甚至比她还要入木三分,整齐秀美。

。。。。。。

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想当初她为了记住各种符咒不知道练废了多少张黄符纸,在看看人家,这究竟是要气死谁?

长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嫉妒,不想承认自己这么笨的她准备当鸵鸟,于是她为了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抬头看向天空。

这一看,更糟心了。

看着那些数不清的魂魄犹如夜晚中的繁星一般,穗岁不由得头疼,地府人手本就不足,如今这几万英魂归故里,不枉城怕是要被挤爆了吧。

“豹尾,你说,地府还有地儿么?”

穗岁一边引魂,一边叹气道:“估计奈何桥都得被压塌了。”

豹尾悠然的抖抖身子,人曹的事不归它管,它只需要将山中走兽之魂带回去就好了。

因地底怨灵化解,千万魂魄失去桎梏,盘旋而出因此而产生的细微灰尘让豹尾轻轻打了个喷嚏,它摇了摇脑袋神色悠然道:“该回去了。”

出了地脉,阔然开朗。

方才山神降下的那场细雨如今早已停了,昨日的闹剧结束,芙蓉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清晨的雨水自嫩叶上顺滑而下,有山雀萦绕其中,采摘露水。

更远之处,有动物出巢,几只小松鼠从未被烧毁的树洞中出来觅食。

峡谷外的山林,遥遥望去,只见山峦起伏,林中郁郁葱葱一片,有浓淡不一的薄雾飘散开来,环绕在树梢枝头,远看一片缥缈之景。自东方天际之处,群山之上升起一轮红日。山前广阔悠远的水面一望无际,延伸至青山尽头。两岸树木的倒影映在水中,湖中心一片翠竹婆娑中,有淡淡一抹红摇曳水中,烟波浩渺,朝霞明丽,一片苍茫明朗之景。

昨夜的种种仿若梦中,此时的芙蓉山早已焕发新生。

穗岁回身,看见山神坐在树上,将一只山雀的幼鸟轻柔地放进树上的鸟巢之中,神色淡然又温柔,他轻轻地拍拍幼鸟的脑袋,拍着翅膀的山雀母亲落在巢中,伏地身子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怨灵已除,他不必再镇压于地脉之中,从此山中万物之景皆可尽收眼底了,算是真正恢复了自由。

山中仙泽气息也好像因为山神的出现,更显纯净清和。

穗岁看着山神,司徒灼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一阵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头发,穗岁目不转睛的盯着树上山神的动作,轻轻抬手将飘至唇角的发丝拨开。

司徒灼面容清冷,无声地看着她的侧颜。

山中的战灵冤魂在引魂符的作用下,源源不断的向城隍庙的方向飘去,城中若有鬼差,抬头便会看到天空中如同繁星汇聚成银河之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冤魂尽数离去。

穗岁一行人这才准备回镇子当中去,白天阳气太足,离开了充满仙泽的芙蓉山,她便没什么力气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然的疲惫。

此刻的穗岁只想摆烂。于是她央求豹尾将她驼在背上,一路上豹尾走的慢慢悠悠的,晃得穗岁一心只想睡觉。

好不容易才下了山,豹尾要回地府,穗岁又得自己下来走路。

“如今三两镇不安全,你们还是回城隍庙的好。”

豹尾看着萎靡不振的穗岁道。

穗岁点了点头,这才刚来三两镇,司徒灼就让山鬼给抓去了,虽然他身后的大妖并为露面,但也由此可见,他在不遗余力地找机会下手呢,保险起见,还是回城隍庙待着吧。

“也好,去找千三那个小道童将此地的名录要来再看看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只是这气运之人尚在世的话,不太好找,这就有点难办了。”

穗岁自豹尾身上跳了下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中水汽一片氤氲。

豹尾点点头:“是不好办,若有生死簿在手,便不用担心了。”

生死簿为阎王所有,其上所书的是天下所有有灵生物的生平后世,生死簿本身便是由阎王点化的纸书鬼怪。

世人所指的生死簿,其实并非是阎王手里那本,而是判官手中的点鬼簿。

判官断案,断的是死魂的轮回生死,凡人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