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1 / 3)

“叨扰夫人,我们是进山寻找草药的商人,走了半天路有些口渴,”杜若珩上前行了个礼,自怀中摸出些散碎银子,“不知是否方便让我们饮些茶水?”

“自然是方便的,诸位贵客还请稍坐,我这就去泡茶。”少妇看到白花花的银两顿时眉开眼笑,侧身将三人让了进来。

蓬门小院并不大,院中竹椅上有位老人正在惬意的逗弄怀中的小孙子,见有外人进来,连忙起身抱着孩童回屋去了。

“我婆母怕生,不爱见人,乡下都是粗茶,贵客莫要见怪。”少妇手脚极快,行动间香风阵阵。

苏棠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唇角露出两只浅浅的梨涡,“夫人身上的香味倒是有些别致,不似市面上常见的香粉。”

少妇的动作微微一顿,提起提起衣袖闻了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乡下人哪里用得起香粉,怕是在出门沾染的花香,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苏棠听到她如此回答也没有在追问,伸手接过茶碗的时候有意无意露出金钗的一角。

她袖中的那点金光自然是落入少妇眼中,少妇眼神闪了闪,转开目光连声招呼景昭喝茶。

刚坐下没多久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乌云滚滚,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两声闷雷滚过,眼看着就要有大雨落下来。

少妇仰头看了看天空,有些不无担忧地说道:“这山雨一贯来的急,我看几位贵客也没带避雨的物什,眼看也快晌午了,不如先进屋和我们一起用些菜饭,等雨停了再走?”

“好啊,那就多麻烦夫人了。”苏棠与景昭对视一眼,笑着应道。

刚进屋就听到一道惊雷炸响,瓢泼的大雨瞬间落下织成细密的雨幕。

苏棠站在门前目光沉沉地看着院中,如今他们被耽搁在这座山中小院中。

倒是不知柳韵与景沅那边可有些新的发现?

柳韵与景沅到了县衙之后也遇到些小麻烦。

“你们司马还没有忙完吗,”景沅敲了敲手边的茶几,上面的茶水已经不知道续了第几次,“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我们州里最近出了许多事,司马大人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一名看着有些伶俐的小厮将有些冷掉的茶水撤下,换了新茶上来,“有劳公子再耐心等等。”

稍后,稍后,景沅觉得一上午听了不下十次这个词,眉头一皱就想往外走。

“让张公子就等,竟是本官怠慢了,”清州司马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失礼失礼。”

昨夜几人商议决定还是不要暴露身份,景沅扮做清州刺史的同族兄弟,前来清州听说兄长遇害,特意上门要个说法。

景沅身为王爷举手投足间自是带着贵气,轻飘飘看了眼司马便转过头去不说话。

司马一时有些尴尬,只好看向柳韵,口中不断称赞,“这位就是张公子的夫人,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好了,别说废话了,”景沅听司马说柳韵是自己的妻子,干坐许久的烦闷也少了些,打断说道:“待我们去看看兄长的尸体吧。”

“是,是,张公子这边请。”张家来人作为苦主,司马自然不敢怠慢,亲自领着他们去了停尸房。

停尸房背光阴冷,清州刺史和书童就静静的躺在里面。

仵作已经对两具尸体做了简单地处理,但因为死状太过可怖,猛地看到的时候柳韵还是悄悄地后退一步。

刺史七窍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只是那怒睁的双眼和颈上触目惊心的勒痕诉说着他死不瞑目。

“先是中了剧毒,又被人勒住咽喉,这勒痕,”景沅仔细查看着刺史咽喉的伤痕,指着颈后说道:“环绕喉部一圈,于颈后交叉。”

柳韵走到景沅身边,半眯眼睛用余光瞄着伤痕,“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只有认识的人才有机会在食物中下毒,再绕到他身后,将其勒死,”景沅举起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又指了指旁边的书童,“那小童是头朝门口,后脑受伤而亡,只能是凶手先杀了刺史,再追到院中对书童一击毙命。”

柳韵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那书童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究竟是什么人对这样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司马大人,不知我兄长遇害之前都见过谁?”景沅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司马问道。

“刺史大人那段时间一直忙着查案,甚少见客,”司马回答后见景沅神色有些奇怪,忙不迭地摆手说道:“我们对刺史大人向来心服口服,绝不会有人想杀他!”

见司马如此反应,景沅只好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可知道兄长当时在查什么案子?”

“什么案子...倒是不知道,不过刺史有记手札的习惯,上面兴许有记录。”司马忙来到存放档案的书架前一通翻找,找到手札递给景沅。

景沅接过卷宗,与柳韵凑在一起细细翻开,手札最后几页被鲜血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