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怜我白玉玦(八)(1 / 2)

秦婉柔慌忙起身,正欲提了裙袂避免自己再站不稳,可还没提起来便又踩上一脚,这次身形不稳未再扑向那男子,而是要一头直直栽进河里。

昆玦起身凌空跃去,倏忽便至她身边将她拉过扶稳,他似蜻蜓点水落在舟上,一叶轻舟上忽又多出个人也并未因此剧烈摇晃。

秦婉柔紧紧抓住昆玦双臂,惊魂未定,片刻后方才平缓了呼吸,昆玦也静待她慢慢站稳。

见此情景,一旁救下秦婉柔的那男子讪讪笑了笑,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略显尴尬地咳了两声,楼上的何越秋亦是神色复杂,眼前的场面实有些热闹得紧。

秦婉柔站稳后松开昆玦,转身对那男子客气行礼道:“多谢公子搭救,救命之恩,婉柔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男子爽朗地笑着挥了挥手,扫了扫她又看向昆玦,昆玦目光沉着并没什么表情,而男子神色从容,嘴角自始至终都挂着笑意,转过视线又对秦婉柔淡淡笑道:“无妨,在下不过刚好路过,小事一桩,姑娘不必挂怀,只是在下还有事,可否让我先行离开?”

他扫了扫二人的站位,秦婉柔两靥倏地微红,她跟昆玦还站在人家的轻舟上,正要点头道一声歉意再离去,眼中却浮现起刚刚恍惚间见着此人手臂上的那个红印,秦婉柔便敛了去意,又不慌不忙地对他道:“今日多谢公子搭救,婉柔感激不尽,不过......”

回想那个红印她也不十分确定,一瞬的思虑后,还是将话吐出:“不过婉柔唐突,可否借公子左手手臂一看?”

那男子一愣:“姑娘这是何意?”

昆玦闻言,眼中倏地划过波澜,秦婉柔看了看他,仿佛在诉说什么,而他心底已然明白。

她转过头又冲那男子愈发恳切道:“我方才不小心撞倒了公子,似乎看见公子左手手臂上有一道红印,不知那红印可是胎记?”

昆玦也同她一道凝神看去,那男子摸了摸自己手臂,想起方才被她扑倒后的确无意间露出了左手手臂,却依旧谨慎:“在下左手手臂的确有一块胎记,不过姑娘这是何意?”

纵然他依旧满首疑惑与谨慎,秦婉柔秋水样的眼眸中却已经泛起隐约泪光,依旧竭力捺住,急忙又道:“可是一块浅红色的枫叶状胎记?”

一瞬,那人略微蹙了眉头,似在揣摩秦婉柔的意图,脸上却仍然淡淡含笑:“姑娘好眼力,方才那样慌乱竟也看得如此清楚!我看姑娘也是知礼之人,就是不知姑娘追问在下这些私事又是何意?”

男子虽依旧谦和有礼,但语气愈发疑惑,晦暗的神情分明并不想同秦婉柔如何谈论自己。

秦婉柔眼中却已然泛起波澜,略过他满腹狐疑,定定地看着他:“那公子,是不是并非元安人,而是江南屠州人氏,姓秦?”

话音方出,男子眼中立马起了戒备,目光敏锐地盯着她不住打量,秦婉柔丝毫不惧由着他看,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反而更为恳切。

只是无论他如何看,却也没看出什么不对,他稍微松了几分戒备,却仍旧十分狐疑,“在下的确姓秦,也确是屠州人氏,不过姑娘又是何人?怎会知晓在下之事?你我素昧平生,在下不记得此前见过姑娘!”

他音色略带了冷厉,不似方才那般客气,而秦婉柔的眼眶却在一息之间终于潮润,笑了笑:“秦公子不必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秦公子年方几何?可是二十又六?于十四岁那年跟随私塾先生离家到了元安?家中是否有一位小妹?”

秦婉柔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和缓,终于见男子的神色变得极为惊诧,眼中闪过万般疑虑,惊道:“你......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你......”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婉柔,看了又看,眼底似生出一种猜测,却又不尽然肯定。

见此反应,秦婉柔心中的激动几乎难以按捺,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心底沉了许久的二字,却还是竭力镇定心绪,为求确切,再道:“公子可还记得离家时曾赠与家中小妹一只蝴蝶簪花?”

“你说,你要去元安开阔眼界精进学识,实现抱负考取功名,要匡扶天下为国为民,要让双亲跟小妹以后都过的好,所以你赠她一只自己亲手所制的蝶戏牡丹花簪留作念想,说功成名就之日,便是衣锦还乡之时。”

她说着,便从腰间系着的锦囊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发簪盛在手心。

昆玦的视线也跟着落在那牡丹花簪上,不过是小小的一支木刻的发簪,牡丹花上悬停只蝴蝶,但做工颇为精致,每一笔刻痕都将牡丹花跟蝴蝶构造得栩栩如生,可见雕刻之人倾注了许多心血。

男子看着这样一支发簪,倏地身形定住,彻底愣了神。

他如此模样,秦婉柔眼里涟涟泪光,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眼前人就是她只身来到元安,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