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怜我白玉玦(二十二)(1 / 4)

昨夜大雨过后,泽月城这一带今日倒是迎来一个好天气,晨光明媚,茫茫薄雾尽数消散。

用过早饭后,昆玦正在屋里摆着棋局,忽地一人悄声推门,他不抬头,也知是谁来了,嘴角当即泛起温和笑意。

“来便来了,何必这般悄无声息?”

昆玦抬眸,迎上秦婉柔一如既往温婉柔和的浅笑。

今日她穿得一身浅水红的团花绛纱裙配鹅黄印花上衫,并无什么繁复刺绣装饰,但鲜丽的颜色却衬得她整个人如牡丹盛开,春风拂面,愈发显得柔媚清丽,风情万种得不可方物。

昆玦微微愕然,“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吗?”

秦婉柔只笑:“不过是见着今日天色好,是以穿得鲜亮了些,倒也确实是个好日子。”

她盈盈近身,又添话:“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玦离你。”

昆玦惊讶的神情忽地明亮,眉宇舒展,“你要送东西给我?是何物?”

秦婉柔自袖间递出一枚精致的素灰色绣花香囊,盈盈笑道:“做了几日总算做好了,所以一早便拿来给你。”

“这是......香囊?”

昆玦接过香囊细细打量,素灰色的缎面上绣着一枝青松,从绣花到边角的缝制,一针一线都颇为精细,内里填满了香料,鼓鼓囊囊,下方还坠着缕青碧色流苏,闻之有淡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秦婉柔笑着点首:“里面的香料是我自己按彼夜香的方子配的,彼夜香本是苏夷异域的方子,今夜香披被,彼夜被犹香,是谓‘彼夜香’,只需一点便可香上好些日子。且这个味道很适合男子,清雅文儒,不知你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予我的,我都喜欢。”

“那便最好不过了。”

秦婉柔嫣然一笑,说着便要同他系上。

昆玦疏朗的眉宇微地泛起一点赧然之色,眼前人还从未这般近过他的身,他本想自己来,但顿了顿还是没说一字,片刻,素灰色的锦囊便系在了他的腰间。

“好了。”秦婉柔扫了扫,很是满意,“我先去东街铺子买些桂花糕,那家的桂花糕卖得快,得快点赶去瞧瞧,若是晚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昆玦笑着点点头,撇去沉冷的眉宇原是那般清霁,等秦婉柔走了,他复又坐下,看向自己腰间的锦囊,轻轻抚了抚。

......

不觉间已至午时,炉中沉香亦不知在何时燃尽,只剩一堆灰烬。

窗外日头正盛,昆玦静坐在房里执着书等秦婉柔回来,案上棋局早已摆好,烛火颤颤,只是书页一页页翻过,也不知她因何而耽搁了,一去便是两个多时辰。

他心下正出神,却忽闻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随之惊唤:“玦离公子!”

没等昆玦应声,房门已经“咣”地一声被撞开,他眼中疑惑,来人是苏彦,一见他径直急道:“玦离公子!出事了!”

昆玦心中忽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放下手中书,“苏先生怎么了?”

苏彦靠着门框不及喘气,眉头紧锁忙对他释道:“玦离公子,婉柔姑娘被城里的百姓抓走了!他们说玦离公子你是妖怪见不得光,婉柔姑娘是同你一起来的,所以也是妖怪!我本同他们反复解释说你只是身患隐疾罢了,可他们听不进去,根本不信我!”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刹那,昆玦心头一震神色骤变,几乎是怒吼着脱口而出。

“公子你听我说!”

苏彦早知他如此反应,这种事换谁听了不是天方夜谭。

他语气和缓试图稍稍安抚昆玦的情绪,忙道:“昨夜丑时,泽月城里一连十户人家被人杀害,受害者不仅遍体鳞伤,且皆被人放尽精血,尤其是脖子几乎被人拧断,死状实在太过惨烈诡异!而当时有人亲眼所见是公子你杀害了他们,说你双眼赤红并非常人,且从来只在夜里出没,甚至会茹毛饮血,形同妖物!”

霎那间,昆玦面无血色,无数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眼前人所言之事绝非他做下,但不知为何,桩桩件件的外貌描绘却又都说的是他无疑,可旁人又怎会知晓?昨夜满城百姓皆被关于城中,他唯一显露面貌的时候只有昨夜与昱崇军先锋营对阵的时候。

满泽月城的人应当无一人窥见他的真容才是,更不应该说他茹毛饮血,这点,便是秦婉柔也不知。

眼下究竟如何一回事还不得知,然秦婉柔身陷险境,昆玦心中万般思虑只在顷刻间闪过,旋即敛定情绪,这些时日清霁许久的眉宇一瞬锋锐凌厉,只问:“婉柔在哪里?”

“秦姑娘被城里百姓带走了,说是要降服妖物,要带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