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1 / 3)

“谁!”

云蒙眼见剑阵被破,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恼怒地冲着祭台外大声质问。

比试过程中外人出手干涉是大忌,容易伤人伤己不说,更是坏了规矩。

如此,别说入内门,就是想继续留在外门怕也是难了。

谁敢这样大胆?!

“我!”

云蒙顺着声音寻过去,发现答话的竟是坐在看台上的宁霜霁。

宁霜霁遗憾地望着滚落祭台的海棠果,抬手从果盘里又取了一个。

“比试而已,不必真闹出人命吧?”

她一口咬下,海棠果酸甜爽脆,可比这比试看着让人心情愉悦多了。

周围的小弟子小声叽喳个不停,宁霜霁不听都知道肯定是在议论自己,干脆更加不管不顾地从看台上一跃,飞身跳上了比试的祭台。

风棋就坐在白玦旁边,见此场景没忍住喷笑了出来。

“亏你还瞎操心,没想到这姑娘是个人才,自己坏规矩,这回老爷子就算想收她为徒,怕也拉不下脸了吧?”他凑到白玦耳边小声说。

不想白玦却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事关重大,师父为之破例也不是不可能。”

祭台上宁霜霁又自顾自咬了口海棠果,扭头瞪着李颂。

“小小年纪脾气倒倔,既然已是三年又三年,那再来个三年又何妨?非得让别人平白背负你一条性命不可?”她气不过,抬起还拿着海棠果的手在李颂头上狠敲了下,“天资不足并非无药可救,你能站在这里不就说明了问题吗?”

“还有你!”她一扭头,又瞪向还杵在另一边怔愣的云蒙,“下手这么狠,懂的人能看出你无心重伤,只是学艺不精掌控有误,不懂的还以为你有把柄在人家身上,急着灭口呢!”

这话说得不客气,语气又颇有长辈训幼童的范儿,把原本紧张悲壮的气氛搅得七零八落,弟子队伍中甚至传出了压抑的笑声。

台上二人面红耳赤,偏偏她说得全在点上,连张口分辨都不知该从何辩起,只能垂着头挨训。

风棋看热闹看得起劲,余光里的白玦却忽然站了起来。

风棋:“诶?”

白玦:“宁姑娘是我风家客人,但客随主便,扰乱大会规矩着实不妥,为示公允,还望姑娘先退回看台,稍后大会结束,我亲自送姑娘离开天净山。”

宁霜霁本也没多想留下,只是觉得辛苦爬一趟山,还没玩够,走了可惜,如今听白玦这意思,倒像是他早看惯了台上生死,毫无动容似的,着实让人生气。

人都快死了还论规矩?

她正要发作,看台正中一位老者忽然撑着桌子起了身。

“倒也不必如此严苛,宁姑娘出手只为救人,所言也有理。”那老者缓缓道。

他话音一出,在场众人皆起身行礼,连祭台上红着脸挨训的二人也跟着回神叫了声“师祖”。

风岳名头发胡子皆是纯白,眉眼相比风溯河温和了许多,像是见多了风浪而被抹平了性格棱角,看人是眼神中总带着宽容与和蔼。

宁霜霁见这老人面善,说话也讲理,顿时对他多了些好感。

“师父所言极是。”风岳名此话一出,风溯河立刻也起身附和,借机将话锋一转问道,“姑娘根骨奇佳,心肠仁善,不知是否愿意拜入我风家门下,从此长留天净山修行?”

宁霜霁莫名其妙。

所以话题是怎么突然变成要收她为徒的?

这时又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打趣道:“那不如就让她拜白玦为师吧,身为风家大师兄,白玦座下还没亲徒呢。”

宁霜霁循声望向侧过头,发现出声者就在白玦身边,肤色比白玦略黑,一笑就露出了两颗虎牙,边说还边拍着白玦的肩膀,看上去关系不错的样子。

看见白玦,宁霜霁不由得又想起他方才的冷漠态度,赌气一笑,问风溯河道:“我要是拜了你,是不是就和白玦平级了?”

“这……”风溯河顿了顿,“白玦是同门所有弟子的大师兄,姑娘若是入了门,也理当如此。”

虽是同辈,却非同级。

“那不行。”宁霜霁果断拒绝。

平级她都要考虑考虑,矮人一头就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风家身为四大世家之一,威名在外,风溯河还从未经历过主动相邀却被拒的尴尬,又是当着众多弟子的面,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倒是白玦丝毫不以为冒犯,提议道:“若姑娘成为风家座上宾,便是既入了风家又不师从他人,可与师父师祖同受弟子叩拜,地位自然也在我之上。”

宁霜霁挑了挑眉,没有立刻表态。

“或者姑娘要不要玩点有趣的,我们打个赌如何?”风棋瞄了白玦一眼,自以为领会了他的深意,“风家座上宾须得是贤能奇才,你出手救人,也算‘贤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