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的休息厅。

钢琴家和信天翁有如穿着硬邦邦的西装、初次参加面试的求职者一般正坐。

他们的正前方,坐在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椅子上的少女,正以狂风骤雨般的势头输出着训斥的话语。

尽管他们的周围没有聚集围观群众,但是如此稀奇的一幕还是吸引了众多目光,然而,以和黑手党的身份不符的校服为特征的少女,完全没有把这些人的视线放在眼里。

“……像魏尔伦这种认为暴力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麻烦的武力派,是从来不会把他相对肌肉纤维而言过少的脑细胞用在伪装的细节上的!”

她抓起椅子的一只扶手,展现给两个笨蛋看。

“看!手掌和手背的颜色不均匀吧,日晒可没法实现这样的效果,这是我的猩猩老师为了保持指尖的灵敏,没有把深色匀称涂抹开来的结果,像这样的颜色落差在他身上到处都是,鼻梁和眼眶的阴影就是划给你们的重点,锁骨前后的色差比比基尼的晒痕还要醒目,换句话说,魏尔伦的身体就是一张不及格的考卷,全身上下都是扣分点!只会看枪茧和胫骨已经从教科书上删除了,自身能力比子弹还凶险的异能力者难道很少吗?我的老师只用手掌就可以替代达姆弹,他的五根手指捅进钢铁就和把指头戳进舒芙蕾一样轻松!”

说出这番话的红理坐在和云爆弹一个等级的人形凶器上交叠起双腿。

在她身下,被当做椅子还被拿去错题分析的魏尔伦只好维持着这种羞耻的姿势,脸上带着因为灿烂过头反而很不自然的笑容。

“我说红理,这出闹剧还有多久才能落幕?”

“继续忍耐着吧,魏尔伦,别忘了你的所作所为,我还要一会才能发泄完怒气呢。”

红理放下扶手,从扶手接近于零的肌力来看,她又一次停掉了人椅的生物电流。

“如果是偷袭我还不会气到这个地步,反正我掐住你的脖子把你按在墙上也用不到一分钟,问题在于老师用了最卑劣的暗算方法,也就是下毒!我不知道你在可乐里放了什么,或许是镇静剂,或许是□□,又或许是某种黏糊糊的体|液,正是因为没有具体的成分表,所以这种未知性才最叫人生气。还有你们两个,不想把连什么成分都不知道的东西喝进肚子,就多少给我注意一些!现在连未成年的偶像也知道防范粉丝递来的蛋糕和饮料,以为在黑手党就安全无事的下场就是喝下一杯昏睡红茶被拍下下|流的写真照……”

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地说了半个钟头,红理含着怒气喝了一口重新买来的零添加可乐。

“……就是这样,我的讲话完了。”

听到这句话,信天翁和钢琴家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像快中暑了一样。

“呜,我受不了了……为什么红理酱会有和教导主任一个级别的、连发呵斥的天赋啊……”

“而且说得太有道理就连张口否认的时机都找不到,只能一面倒地承受仿佛鞭尸一般的死亡连击……”

仔细一看,笨蛋二人组的眼里还有蚊香一样的线条在转来转去。

“看起来他们的承受能力也到了极限了呢。”

见到两名笨蛋奄奄一息的惨状,红理再度投来冰冷的目光。

“到了这种程度,就算灌下再多的道理,也会被当做耳旁风忽略过去……这样一来,”

坐在人肉坐垫上的少□□雅地翘起(触不到地面的)双脚,这么说道:

“准备好上断头台了吗,你这变态老师。”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对触犯原则的老师施以极刑,那么首先应该要做的就是——

“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把老师搬过去。”

坐在犯人的双膝之上,红理以一脸认真的表情嘀咕着。

“也许我可以用腿走过去?”

椅子真切地提议道。

“驳回,椅子是不能动的。”

“我应该庆幸在你看来椅子是可以说话的吗?”

“啊,那是因为我想听到老师的反馈,不管是惨叫还是呻|吟,我都很感兴趣。”

红理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上面这番话。

“性格还真恶劣呢,红理,我可不记得有把你教成这样,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对于椅子的断言,红理只是耸了耸肩。

“是吗,我很好奇你的倔强会保持到什么时候,我口是心非的老师。要知道,所有的骑士在被兽人俘虏之前,都对自己的意志力深信不疑。”

关于意志的论调姑且放到一边,现在回到正题。

也就是椅子的搬运方法上。

“因为要靠接触中断肌肉的电信号传递,所以不能直接把你放到行李箱里。”

无所顾忌地说出问题发言的红理,在脑海里展开种种模拟。

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的椅子,以一种看老师当面批改试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