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油菜花(1 / 2)

说完,便转过身去取草药,留下公孙玉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一次,他不再是有那么一丝丝慌乱,而是彻底凌乱。他从来都是霸气地对别人宣战,还从未有人如此霸气地对他宣战,竟还要为了他,与全世界为敌。这语气中分明有那么一丝丝她要保护他的意思,可是骄傲如他,何曾需要一个女人保护,曾经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他素未谋面,根本都不认识,谁知道她又是谁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脚链,是他到南安国中毒之后,看管的侍卫为了省事,防止他逃跑给他戴上的,但一直是戴在云飞脚上的,因为平时无事,都是云飞上来假扮高阳国太子。公孙玉河只是偶尔会上来做一回高阳国太子。来之前,也是做足了功夫,必定让云飞给他“打扮”一番:贴面皮、戴面具、换衣服、戴脚链。公孙玉河聪明过人,很早便配了一把能打开脚链的钥匙,所以这脚链,只是公孙玉河和云飞让侍卫放心的一个玩具罢了,并起不了真正作用。但当脚链真正被这个所谓的侍卫表弟给光明正大地打开,公孙玉河一时竟还有些不适应。不过被打开当然还是很好了,最起码以后不用再伪装这个脚链了,这样就省了很多麻烦。

没有了脚链的束缚,公孙玉河轻松了好多,这么多年,她是唯一一个敢给他砍断脚链的人。这个女人到底有着怎样地心思,他猜不透,只是慢慢地走回东屋,坐到床上,看到院子里的橘梦在阳光下,将刚买的棉花和鲜艳的布铺在地上,安静地缝起了被褥,公孙玉河透过窗户,看着阳光下的橘梦,和阳光下的被褥,那是鲜艳的橘色和鲜艳的绿色。他猜想,她叫橘梦,那橘色的一定是她给自己缝的,而绿色的则应该是给他的。

是日傍晚,橘梦带公孙玉河走进厨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原来她把这间屋子改造成了浴室,放上大浴缸,烧好了水,配好了草药,让公孙玉河来泡药浴。公孙玉河看了看她,没说话,橘梦又把今天从集市上给他买的睡袍递给他,便关门出去了。她今天到街上不仅给他买了睡袍,还根据自己粗略用肉眼估算的尺寸,给他买了一套新衣服。反正,在橘梦的心里,她就觉得,穿得干净整洁是一个人的尊严,更何况公孙玉河,是曾经傲娇的太子殿下!想着,便把今天缝好的绿色被褥送到东屋给铺好,把新衣整整齐齐放在床上,又给桌上点了助眠的熏香。然后回西屋睡觉,自不在话下。

公孙玉河躺在浴缸中,在昏黄却温暖的烛光中,在升腾起来的热气中,将脸上贴着的面皮慢慢撕了下来,今日橘梦已看到也摸过了他这张丑陋无比的脸,所以没有必要再装了,只要带着铁面具就好了。泡完药浴,穿着橘梦给他买的宽松的睡袍,回到东屋,只见床上是一床鲜艳的绿色被褥,被褥之上,是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桌上燃着熏香,公孙玉河向西屋方向望了一眼,躺在床上,感受着新被褥散发着的阳光的香气和温暖,感觉有一股暖流在猛烈地撞击着他!

或许是药浴的功效,或许是熏香的功劳,那一夜他是身心完全放松,睡了一个很好的觉。翌日清晨,公孙玉河还在睡觉,便被一阵饭香给香醒了。等到橘梦把饭做好,正准备去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在橘梦眼前的,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虽然带着面具,也掩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只是头发还散乱着。公孙玉河略带深情地看向橘梦,倒把橘梦给看得不好意思了,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这样看过,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打着手语道:“你坐下来,我给你梳头。”公孙玉河坐了下来,任由橘梦拿着梳子在他头上一丝一缕地梳着头发,橘梦温温柔柔、认认真真,很快便梳了一个自己很满意的发型。拿着铜镜让公孙玉河看,公孙玉河看着铜陵中的自己,五味杂陈。

“你不怕我这样太招摇,惹来杀身之祸。”公孙玉河冷冷道。

“不怕,我会保护你。”橘梦云淡风轻地说道,但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地坚定。

公孙玉河没有再说话,只是看橘梦的眼神还是充满了质疑: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会点儿功夫而已,竟扬言要保护他,哪里来的自信!

吃过早饭,橘梦温柔地看了他好长时间,然后温柔地打手语道:“我带你去看油菜花好不好?”公孙玉河一向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更何况三年了,他从来没有从南山别苑走出去过,最起码看守他的侍卫没有见过他从这里出去过,现在这个女人竟要光明正大地带他出去看油菜花!震惊之余,他又一次饶有兴趣地思索着这个女人,只觉得此人脑洞清奇,和常人不一样。

“我这样出去好吗?你确定不会招惹出麻烦?”公孙玉河冷冷道。

“不怕。”不等他拒绝,橘梦已拉着他的手,出发了,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橘梦的手非常温暖柔软,但他却感觉像是有一股电流击中了他的全身,这个女人竟敢拉他的手!她到底知道知道他是谁!无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是现在被困在南安国的人质,向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人能近得了他得身!可是这个女人太大胆!竟敢拉他的手!是真得天真无邪还是蓄谋已久?记忆中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