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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京城的十里长街间,瑟瑟寒风起,纷纷漫天雪。

沈知珉捂着手暖,披着厚实的雪白绒披,玉立于窗前,欣赏着皑皑白雪。

“小姐,莫要站在窗边,小心着凉。”

沈知珉耸耸鼻子,瞧见了外出采买回来的后厨小安,询了一嘴:“今日府上是有何事要置办不成?”

阿集点头,道:“今日一早,那东边街的媒人提着礼来府上了。”

沈知珉一愣:“是要给何人讲亲?”

“自是给大小姐讲的。”阿集道,府上的小姐公子们,均已到了成家年纪,只是大人爱女,并不慌此事罢了。

沈知珉大脑轰的一声炸了,姐姐?

她脑海中刹那间想起了上一世姐姐的结局,她不能让姐姐就这样随便嫁人,到最后平庸又憋屈过一生。

她提着裙子,往前院走去,踩着厚厚积雪,一步一个脚印,迫切至极。

阿集在后面喊:“小姐,不要冲动,切莫失了规矩让夫人生气。”

若是搅黄了大小姐的婚事,小姐又得担个善妒的名声了。

正厅之处。

许韵同沈德言坐于上位,招待着媒人,那媒人姓宋,住东边巷,是京城出了名的红娘,经她之手的婚事靠谱又稳妥,故而许韵再三思量之后,派人去了话,看看京城有没有既适龄又才华的男子。

喻妧比珉儿大得两岁,今年已过十七,该考虑婚姻之事了。

宋娘喝上那杯待客之茶,笑呵呵地拿出名册,“丞相大人,沈夫人,这婚姻之事选我啊那就对了,眼下适龄男子皆在我这了!”

媒人说得有些得意,她促成过不少婚姻,不缺少是名门贵族,那伯爵府之子的婚事也是她去讲成的,如今又接到丞相夫人的托办,若成了事,往后这身价都得翻上几翻。

“册中的名字都是京城数得上身份的,那些个不得台面的,我都不敢拿出来玷了夫人的眼。”媒人递上名册,丫鬟接过,呈上许韵。

许韵接过,随即翻动几页,看了起来。

一旁的沈德言碍于大男子身份,不好过多介于那本名册之上,只得将操心女儿婚事的视线似有若无撇去,端坐几分模样。

“这陈国公家的儿子,倒是一表人才,虽不能入正室,日后却也少不了富贵的。”许韵表情淡漠道。

话还不曾落,沈德言立马否决起来:“不成,那老奸巨猾的人,生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好德行?”

许韵又接着翻动几页:“这高远候府的小儿子,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任了宫中官职。”

“此人虽不错,其母却是个霸道的,喻妧若是嫁去,日后府中多有争斗,不为佳策。”沈德言摆手道。

许韵白了他一眼,耐着脾气继续往下看:“那这振国将军之子呢,可行?军功显赫的武将世家。其父常年在外,其母早早去了,若是嫁去,府中暂无主母管事,倒是省了不少委屈。”

沈德言依旧不满意:“振国老将军确值尊敬,可其子却是个不成气候的。”

闻及,许韵将册子往桌上一掷,语气不温不恼:“你倒是会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来给她挑?又不是正房,哪有那般多的顾虑?”

话落,气氛微静,媒人立马将视线落向别处,做到耳目闭塞,不多听一句不该听的。

许是许韵察觉出沈德言严肃的表情,才收住情绪。

庶女若嫁公侯妾,已然算是可以了。

她深知此话说于外人面前,并不妥当,便敛绪,拨动着册子,情绪不显地看向媒人,将方才之事不动声色地盖了过去:

“那这最末位,叫唐跃的,是何人?京城并未听过此人。”

媒人只当听见了这一句,匆忙从椅上站起来,回道:“此人是此次科举中的状元。”

沈德言闻言,一瞥名字,“还真是,当今科考中一举夺魁的状元郎,已封六品,至翰林院担职。”

见沈德言接起了话,在场气氛才恢复往常。

不难听出,沈德言的言语间皆是对此人欣赏,比起世代袭爵的公子哥,他更欣赏凭借能力和才华上位之人,“虽出生寒门,却前途无量。”

他宁让女儿为寒门妻,也不做那高门妾。

闻及是寒门出身,许韵皱起了眉头,“出生寒门?能有什么前途?”

许韵虽说是不喜沈喻妧,可为了相府的面子,也没有去配寒士之人的道理!

可沈德言不这么看,他想要女儿能够幸福,并非一定要入高门,做那宅斗之争:“夫人此言差矣,此人虽生寒门,却有高入云霄之志,不可轻看了。”

历来状元皆委以重任,自是前程坦途。

许韵看着沈德言眼中对此人的欣赏,想着自家夫君当年也是一甲状元,一路走至高位,这唐跃应是坏不到哪里去,便不再同他争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