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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换上。”

委屈的情绪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她眉梢一喜,对于此刻间,他竟能拿出一套女装而倍感好奇:“给我的么?”

商侑安回避着少女的视线,喉咙轻滚,单发一“嗯”字,出了内室。

脚步顿于门外,沉默良久,神色难猜。

这一回,商侑安没让沈知珉自己回去,而是自己将沈知珉送回了相府。

一路上,两人虽无言,却是气氛不同往日,好似彼此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气氛。

沈知珉偷偷打量着寡言的商侑安,她想问他,经过这样的肌肤之亲后,他会不会发现她的好,也喜欢上她?

她晃动着袖子,问他:“你殿中为何有女子的衣物?”

“兰竺的。”他道。

听到兰竺两字,她顿住了,京城都传遍了,兰竺姑娘这样高冷的美人向来是无人能她入眼,却是对商侑安十分听从。

若不是她知晓两人只是主仆关系,她是真的会吃醋的。

“兰竺姑娘才不喜欢穿白色,一看就不是她的。”她努努嘴,戳破他的谎话。

这般合身的衣裳,她觉得,定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商侑安看着少女身上那件合身的衣服,眼中浮现几分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柔情,她的尺寸,早在上一世,他便熟烂于心。

就是这样娇贵的小姐,他曾伺候得不亦乐乎,伺候得心甘情愿。

哪怕是死于她手,轮回一世,她仍是他心中皎洁挚爱的月光。

黑暗之中升起的那一抹朦胧瑕光,透过稀疏枝叶,洒照在他满目疮痍的人生中,就是这一点希望与执念,捱过渺茫的两世。

放不下,又难言于口。

与其说是她杀了他,商侑安更喜欢称之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爱。

他嘴唇轻嘲,努力作出一副释然之态。

给上一世她的所作所为,一个借口。

春花宴结束,沈喻妧拒绝了南澈相送之举,独自一人在门口等着妹妹。

一名宫女见此,同她道:“你是在等沈小姐吗?她好似坐马车,出了宫。”

宫女并不认识沈喻妧,从未在世家贵女中见过这张温婉的面孔。

沈喻妧闻及宫女的话,才反应过来,对于并未认出自己,她也不恼:“好,谢谢。”

道了谢,沈喻妧便寻着路,往宫门走去。

三月微风,轻拂而过她的衣袖,掀起一抹丝绢飘扬。

她微慌,想伸手去捡,却是撞上迎面而来的辇轿,被其阻了脚步。

随踏而至的宫人冷声训斥:“大胆!速速退让!”

埽金重顶,轿顶饰龙纹、嵌松石,耀眼的珠帘从顶一泻而下,随着十人抬辇而至,华贵气派。

沈喻妧立马退于数步,垂眉,恭敬跪于一侧,视线低于地面。

那金贵辇轿从她面前而过,并未停下。

待远于视线之后,沈喻妧才抬头,去寻地上的手帕,却是不知所踪。

她愣住了,立在原地,视线中有些慌乱。

女子私物,万不能轻易而丢,若是被他人捡去,该是如何自证清白?

此时,有两名宫女前来,为她引路出宫:“是沈大小姐吗?”

沈喻妧摇头:“不,我不是……”

她顿住口,细琢宫女唤她的称呼,这宫中,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她们如何会称呼她为沈家大小姐,而非二小姐的?

她抬头,望去刚才那顶辇轿所过的方向,问:“请教一下两位姐姐,方才过去的,是何人?”

两名蓝衣宫女垂头,回道:“所经之处是太子殿下。”

谢谦?沈喻妧袖中指尖微颤,思绪顿住了。

随后面作镇定:“有劳两位姐姐了。”

沈喻妧出了宫,发现府中马车就停于宫门处,未曾离开,她细微蹙眉,珉儿出宫没有坐府上的马车?

那是何人送她回的府?

在一番思绪后,联想起太子刚从宫外回来,便放下了心里的担忧,上了马车,一路往家回。

到家之际,她摸摸袖中,想起了那一方手帕,将袖口不自然地紧了紧,踏进了大门。

在看到妹妹的面孔时,下意识地将袖子藏于身后,待察觉到自己这一奇怪举动,又将袖子放松下来,脸上淡起笑容:

“珉儿如何回来的?”

沈知珉也是回到府中后才想起同姐姐的约定,她满怀愧疚地望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