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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才真正显出几分惬意。

“如何了?”

不知何时,房中多了一名冷艳女子,她规矩而立,回禀着:“属下已经拦下,并让她回去了。”

兰竺微微探了眼独坐案前,专心喝茶的男子,殿下好像,变了?

殿下深谋筹备几年,每每提及入京之事,总说时机未到,甘心于雁城等待,如今听说殿下在雁城遇见一女子,与其颇多纠葛。

兰竺起初还错以为,殿下故意在雁城待至时日,就是为了等那叫沈知珉的京娇小姐,直到今日,见这般冷漠态度,才觉殿下变似又未变,还是她初认识的那个心有执念、怀远大志之人。

“殿下的伤可痊愈了?”冷艳脸上是带着一丝不符合身份的担忧,却很快消失不见。

“无碍,对于之后的任务,费游可与你交接清楚?”

少年放下茶杯,轻轻理了理袖口,随后展开自己的手掌,玩弄赏着,翻覆而瞧,大手之下老茧叠硬,隐隐旧痕遍布手背。

“交接清楚,殿下放心。”

看着这手不符合年龄的磨练,他然然挑眉,叹了句:“辛苦了。”

兰竺不确定是不是对她说的,只能低头退在一边,“殿下身处皇宫,要多加小心。”

这一句好似多嘴不该说话并没有得到少年的回应,给她留下的只有离开的背影,兰竺低头,冷色扇了自己一巴掌,沉默良久,敛绪出了雅间。

寂寥的宫殿中,只有几名守殿的奴才,一直往里去,只见紫檀书案前,那抹清水墨色衣袍袭地摆落开来。

少年托额闭目,随着桌前点燃的那抹沉香,呼吸平缓,看去,像似睡着了。

“殿下,可要熄灯休息?”

踌躇几回的小厮李帜放慢了脚步,踏入殿中,小声询问,自从这位盛安王回归宫中后,李帜随着一众随从被分至进了这盛行殿。

几日来,无人摸得透这位盛安王的脾性,只觉他不喜人打搅,已然打发走了数人,殿中只留了十名话少安分的随从。

李帜发现,这位盛安王每日都会坐于案前,不论有事无事,好似是以前留下的习惯,总会待至亥时,只是今日,已过亥时,里面还没有动静,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恪尽职守去询问一嘴。

直到李帜问了第二遍时,商侑安才缓缓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小心翼翼之人,有些心不在焉:“嗯。”

李帜暗暗松了口气,见他脸色难得好了一回,便想着趁热打铁,将已耽搁几日不曾再喝的汤药端上:“殿下,御医说殿下的伤乃旧疾,需每日慢慢调理,这药喝了,殿下身上的伤才不会疼。”

每每夜里,李帜总会听见咳嗽与辗转反侧之声,却从不见他主动传御医。

那碗棕色的汤药在商侑安面前摇摇晃晃,能看出来递汤之人心中害怕之意,可商侑安此刻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眼前恍惚着那抹粉色少女的身影,莫名想起了在雁城的那些缓慢又无用的时光。

他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眼前这碗苦口的药,一碗而尽,他方至清醒,微微皱起了眉头,面露烦意,将手中的碗冷冷一扔李帜,冷吩二字:“出去!”

李帜手疾眼快地接住药碗,不多问一言,替他熄了灯,退了出去,迈出殿门之际,凉风贯穿整身,觉发背后湿意一片。

天未亮,李帜便守在殿外。

不知是不是昨夜那碗药的缘故,让商侑安安稳睡了一晚,直至天渐露白,商侑安才堪堪转醒,他睁开昏沉的眸子,抬手捏了捏眉心,缓缓起身。

听着殿内有动静,李帜从门口委身而进,替他更换衣袍:“殿下,您醒了,奴先伺候您更衣。”

李帜方靠近商侑安两步,就见那双似能洞悉人心的眸子扫来,带着起床之时的慵懒:“何事?”

李帜低头答:“圣上说等殿下醒了,去一趟御书房。”

口谕早就到了,只是传旨的李省公公瞧着里头之人还未醒,便说不急,等殿下醒了再去,李帜起初还有些惶恐,经李公公的提醒,并未曾打扰殿下。

世人都说圣上不喜这位大殿下,可李帜觉得,圣上对殿下有种说不出的宠溺,可其态度又不比太子殿下,或许这就是天子心术,凡人揣测不透。

商侑安出了殿门,往御书房走去,无需引路,他凭着幼时记忆,立在了御书房门口,李省公公在门口等他,见他来了,脸上挂笑,恭迎两步道:

“殿下来了,圣上在里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