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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黑得深沉,鸟啼嘶长,吵得床上之人无法安睡,她起身,努力寻找鸟啼之源。

在一处宫殿处找到声源,她推开门,霎时,扑面而来的鸟儿如同死神压近,围绕在她身边,有的竟然还落在了她的肩头,琢起了她的头发,密密麻麻的恐惧感卷袭周遭。

她瞪大瞳孔,拼命挥开聚集的鸟儿,跌跌落落地往回跑,却在转角处撞上了一人,他一身明黄色龙袍,明明脸上还是笑着的,却比身后成群密集的鸟儿更恐怖。

只见他问:“跑什么?”

沈知珉呼吸一窒,颤抖着身子,往后退去,男人一把抓住她,粗鲁将她摁在墙上,紧捏着她消瘦的下颚,偏头笑着:“朕的爱妃,你在跑什么?就这么不愿意同朕待在一起么?”

她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那张面孔姣好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仔细看去,竟是被人割去了舌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遍眼的绝望。

“为何不喜欢朕?朕何处比他差了?”男子狰狞的脸上透着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了扭曲之态,从下颚的手缓慢攀上细嫩的脖子,缓缓抚摸着,像是摆弄着易碎的玩偶,看着从白皙的皮肤因缺氧而变得乌紫色,他心里莫名感到一丝舒畅,在女子要断气之际又松开她,就这样一遍一遍折磨着。

见她绝望地不再挣扎时,他附身于她耳边,告诉她,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一遍又一遍地去挖商侑安的坟,鞭尸暴晒,让其九泉下不得安宁,方解他心头之恨!

那刻间,少女蹙起眉,随后疯癫一笑,侧头狠狠将他的一只耳朵咬下,满嘴鲜红,咿咿呀呀着,面目狰狞喊着,是那般含糊不清:“杀...了我!”

男子麻木地推开她,摸了摸鲜血直流的耳朵,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他感觉不到疼,袖袍一挥,藐视着一切:“送皇后回延春宫,再惹皇后不高兴了,就拿你们的头颅供她当球踢。”

一众宫女惶恐地将女子绑回了寝殿,恶鬼的声音似千里传音般在女子耳边回荡,耳鸣、欲裂。

当沈知珉醒来时,是同梦魇中一样暗的屋子,让她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不受控地抖着肩膀,捂着嘴,止不住地泪水划落枕,直到在黑夜中泣出哭声,阿集才发现异常,她忙忙掌灯,屋中瞬间亮堂起来,照着床上那娇小瘦弱的小人,充满了无助与可怜。

“小姐怎么了?可又是做噩梦了?”阿集心疼地抱住床上的小人,见她身子忍不住地发抖,手脚冰凉一片,不禁开始着急起来,白日里见小姐疲惫,劝她睡个晚间觉,谁知就一柱香的小憩,竟被噩梦缠了身。

大人和夫人都还在宫宴不曾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阿集想起一人,便往门外跑去,不一会儿,沈喻妧担心地走进来,见到哭得泣不成声的沈知珉,心里被狠狠纠了一下,她坐到床榻边,将沈知珉拥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珉儿,姐姐在,别怕。”

沈知珉还陷在上一世的回忆中,狠狠挣扎着,听到那句温柔的声音,不禁缓缓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庞,看清楚了眼前人,才大声地哭了出来。

“姐姐在的,珉儿不怕。”

沈喻妧也红了眼眶,珉儿生性胆小,怕黑怕雷,更怕做噩梦,每每这时,都是母亲在身侧安慰,鲜少有她在的,偶尔一回还是在珉儿很小的时候。

沈喻妧轻轻哄着怀中的人儿,直到怀中之人哭声止住,她才放下心来,替她用帕子擦起了眼泪。

“珉儿不怕了,姐姐在这里陪你,好不好,宫中也快要散宴了,父亲和母亲也都快要回来了,我们都在呢。”

沈喻妧温柔地瞧着哭红鼻子的沈知珉,安慰道:“能跟姐姐说说,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得到的是一阵沉默,沈喻妧满眼心疼:“没事,我们不提这个,珉儿只需记得我们都在身边,会永远陪着你。”

沈知珉咬着唇,带着点点哭腔点点头,将脑袋埋入姐姐的怀中,消散着噩梦带来的恐惧,待两姐妹在床上坐了许久后,沈知珉才动了动身子,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喻妧:“姐姐,嘴里好苦啊。”

沈喻妧细细瞧了瞧,哄道:“想吃点什么?”

床上的沈知珉有了姐姐的宠溺后,不禁努努鼻子,仰面撒娇了起来:“想吃李记铺子的蜜枣,就是那种大大的、不带核的。”

沈喻妧一笑,抚着她的头,宠溺着:“姐姐知道的,姐姐去给你买。”

阿集见状,忙道:“大小姐,奴去买吧。”

沈喻妧笑笑,难得珉儿这般撒娇:“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好好陪着她便是。”

沈喻妧将被褥替沈知珉拉拢,安心对她说道:“等会爹爹和母亲就回来了,珉儿不怕。”

盛长街上,零散几人来往着,沈喻妧拢了拢白色披风,带着贴身丫鬟长月来到了李记铺子,正好赶上店小二收摊,见来人,迎道:“贵人再晚一点可就买不到了。”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