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眷九村4(1 / 3)

祭九月被白六狂热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这眼神让她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

白六收回目光,说了声“抱歉”,他开始思考如何签收这份见面礼——他当然可以直接粉碎这捆绑住祭九月的绳子,将这一整个池子装进空间,带着祭九月回到流浪马戏团然后再把他的礼物拼装起来,但他不喜欢收到来路不明的礼物。

“但是我还没有打完水漂,是不会走的。”白六温和地说道,然后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一把石子,又开始往水里投掷。

祭九月十分无语的看着白六毫无章法地乱丢,有些忍无可忍:“停下,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白六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祭九月:“你很聪明。”

祭九月有些哀怨地瞪着白六:“毕竟再怎么没事干的人也不会在一个明天要死人的地方丢石头吧,连最后一觉都不让人睡……好了,你要问什么赶紧问吧。”

白六毫不介意祭九月不耐烦的态度,他只是缓缓蹲下,再次和祭九月平视以后,才微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会成为祭品?”

听到这个问题,祭九月讥笑一声,似乎是觉得自己即将说出的事实十分好笑:“因为我是九年前九月九日亥时九分,也就是上一次月眷礼刚结束以后出生的。

这就是这个村庄的传统,每次月眷礼结束以后都会准点出生一个女婴,那个女婴就是下一次月眷礼的祭品。”

白六若有所思地看着祭九月:“可是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按理说九年前你就应该被献祭。”

“嗯,”祭九月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动,她平静的叙述,“因为我妈妈生了双胞胎,九年前我姐姐替我死了。本来九年前的月眷礼也出生了一个女婴,但是村长觉得再不献祭我我就要失去价值了,而且懂得越多越容易痛苦,所以今年选择了献祭我。”

白六蹙着眉看向祭九月,口吻带上了怜悯:“可怜的孩子,怪不得你这么痛苦。”

祭九月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这可不及我痛苦的万分之一,在这片池塘里,我姐姐的死顶多算一碗水。”

白六顺着祭九月的话问道:“那你大部分的痛苦来源于什么呢?”

祭九月静了很久,她慢慢低下头去,在渐渐平复的水面中,她与自己的倒影对视。

当初那些悲恨的污渍并没有被岁月洗去,反而渐渐藏于皮囊之下,构成了她新的面目。

在月光的照耀下,这淌水看起来十分圣洁。

只有她知道,这池子里的每一滴水都是她崩溃时流下的眼泪,都和她一样冰冷、肮脏。

她触目可及的这潭池水,犹如悬梁刺骨的那一根线、那一把锥子,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所遭遇过的苦难与伤痛,让她沉溺在过往的悲哀当中,渐渐失去了其他的一切。

祭九月沉默地看着这潭由完全的痛苦而构成的自己的灵魂,她缓慢又沉重地开口,开始回忆自己悲剧一般的人生:

“反正明天就是我的死期了,讲给你也没什么。

我的父母在我九岁的时候就被杀掉了,因为村长要靠他们的死来让我的姐姐感受痛苦。

九岁的孩子唯一的情感寄托就是父母,所以他们让我父亲遭受各种酷刑,让我的母亲被各种男人发泄□□,最后再让我们的父母哭泣哀嚎着被虐杀致死,让我和我的姐姐眼睁睁的看着,从而产生痛苦。

他们成功了,姐姐在痛苦中死去了,但是她在这里被悬挂了九九八十一天,经历了亲生父母的死亡,目睹了宠物被虐杀,体验了各种假装带她离开最后却背叛她来让她痛苦的过程,在这些过后,她流下还是没有填满这池子的三分之一。

村民们本来还打算虐杀我的哥哥,但是由于我需要人照顾,所以他们停止了这种想法。

我是我哥哥养大的,他比我大十岁,当时姐姐和爸爸妈妈死去的时候,我惊恐又害怕,哭的稀里哗啦,是他把我搂在怀里说,不哭不哭。

当晚回家,我哥哥便开始谋划着带我逃离这个村庄,他逼迫着我每天做训练,锻炼我的体能,逼着我学会爬树和躲避,逼着我跑的一次比一次快。

我的哥哥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他教会我为人处世的道理,他告诉我并不是注定就要当贡品的,我也有自己的价值和未来。

哥哥每天都说,我的痛苦并非我有没有价值的衡量标准,我本身才是。

哥哥很好,他会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鼓励我,在我受伤的时候帮我包扎,帮我避开村民们那些带有恶意的试探。

有一次我训练完,哥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本图画书,里面描绘的是外面的世界。

那里面都是我从未接触过的新奇东西,欢声笑语的游乐场,波澜壮阔的大海,灯红酒绿的城市……我从没见过那么多新奇有趣的东西,我抱着那些图画书看了一夜又一夜。

哥哥跟我说,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