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15(1 / 2)

万里迢迢 chumuya 159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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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廷邺并不知道谭舒此时在何处,谭舒这人办事向来行不苟合,他要的只是孟廷邺一个准令,这么一个有主见的人,事该怎么办,不会和孟廷邺商量,孟廷邺甚至都不知道他来信时究竟在不在襄平。

可毕竟是经他的手、且隐瞒了陈靖答应谭舒请求的,无论如何,跟他脱不了干系,他不能再一味地将锅往谭舒头上扣了,稍有不慎会令陈靖起疑,不仅不知悔改,还将罪过不着痕迹地往他人身上推,这绝不是来认错的态度。

孟廷邺躬身答道:“谭舒来信时,还在襄平,因通信不便,只写了寥寥几行话,只道事成后再将此事仔细向陛下禀告。”

“是向你禀告吧?”陈靖道。

“微臣不敢。”

“也就是说谭舒究竟是怎样刺杀秦臻和安乐公主的,你并不知道,甚至何时去的临歌,又在何时动的手都毫不知情。”

孟廷邺答道:“是。”

“那这事究竟是不是谭舒办的,也不能十分确定了?”陈靖问道。

陈靖脑回路实属清奇,该是急于撇清与安乐公主遇刺这件事的关系,专挑那刁钻古怪的方面想,此事若真不是谭舒办的,陈靖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必再害怕他有性命之忧了。

不过陈靖想的也不无道理,可毕竟是谭舒来信主动请求的,出于证明他的一心一意,另外,孟廷邺自觉对谭舒的控制是相当稳固的,为了家人安全,谭舒断不会轻易做出糊弄和欺骗他的事来。

孟廷邺一时无话可回。

陈靖还沉浸在他方才那个猜想里,他认认真真地与孟廷邺分析道:“谭舒是在安乐公主遇刺前给你来信的,而之后并无寄来新的信件,那么只能说明他要去刺杀秦臻、而不能说明他已经去刺杀秦臻了,是不是?”

“……”孟廷邺道,“是。”

陈靖并未察觉他的敷衍,接着道:“照你的意思,谭舒说的是去刺杀秦臻,那出事的怎么就变成了安乐公主,你又是如何确定出事的不单安乐公主一个人?”

“是探子来报,”孟廷邺如实答道,“秦臻赶到临歌接了安乐公主后,不曾停歇,立即启程北上,当日夜里,未出临歌地界,军中忽然慌乱起来,说是军中混入刺客,全都在抓贼,探子趁机溜到秦臻帐外,只见一个盆接着一个盆的端出来,装的全是血水,一共是六盆血水……”

陈靖打断了孟廷邺的话,他道:“你不用跟我说一共有几盆血水这样的事,你说结果。”

“探子由此推测秦臻遭人暗杀了。”

“怎么推测的?”

“直接问的。”孟廷邺道,“那时秦臻和安乐公主遇刺受伤的事已经在军中传遍了。”

“安乐公主在哪里?”陈靖问道,“探子只见秦臻帐中往外端血水,没见安乐公主的军账有血水端出是么?”

今日的陈靖当真像个明察秋毫的神探,一丁点的细节都不放过,都要追究到底,孟廷邺被他问的思路已经完全乱了,且陈靖问的很多都是他不知道的,他硬着头皮猜测道:“大约在秦臻帐中,因为不曾见其它军帐有血盆端出。”

陈靖对他的回答表示不满,他道:“这两个人不是见面就吵架么,按说才见面不到一日,关系还没缓和到这种地步吧。”

孟廷邺直想说秦臻去临歌是接安乐公主的,是担心安乐公主的安全,并不是为吵架去的。当然陈靖问的也在理,这两个人属实都是长了嘴不会说好话的,又有着千丝万缕怎么断也断不开的纠缠,见面就吵架也是在所难免。

于是孟廷邺顺着陈靖的意思,说道:“大约是在帐中吵架吧。”

陈靖竟然点了点头,接着吹毛求疵,对他方才的想法是念念不忘,他道:“探子单是看见了往外端血盆,并不能证明那血是秦臻和安乐公主的,是不是?”

孟廷邺道:“是。”

“那受伤的有可能不是秦臻和安乐公主。”陈靖从榻上起身,与孟廷邺分析道,“原本我是对这个消息坚信不疑的,可你说是谭舒主动要去办这事的,我有点怀疑了。谭舒是哪里来的胆子会觉得他有本事瞒过钟凝雪去办这事的,另则,哪怕秦臻出了事,陈谦润不会轻举妄动向外宣扬去,可定会追究到底,他有本事全身而退,完完全全地避开陈谦润的追查么?”

孟廷邺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道:“大约是实在担心家人。”

“可能根本就没人受伤,是他们联合起来吓唬人的。”陈靖道。

陈靖要当真以为谭舒此举是故意为之,那么他这个答应谭舒请求的定会被陈靖认定是一伙的。出事的又是安乐公主,虽是性命无忧,陈谦润要真查到陈靖头上去,陈靖算是明面上将陈谦润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