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说：“包间有专门负责打扫的时间，而且负责打扫的是年轻的应待生，不会穿橙红色工作服。”

李田拿出毕生演技，不动声色应道：“是的。”

她绷着臀部肌肉，坐在两人对面的白绒毛沙发上。

对面原先走不稳路的那个男人，现在坐在沙发上，面色正常。

他说道：“我是成风，他是我的固定队友江弄。”

李田：“我叫代春江，是这里的男模。”

成风：“你信息收集到哪一步了？”

李田咬紧牙关，心中想：“这两个是什么人？难道也是绑定弹窗的任务者？”

她总结自己得到的信息，坦白道：“我发现以这个城市的物价一碗面可以售卖到60元，还有一个人只能选择一种品牌的引诱剂。”

“为什么？”

李田八九不离十地断定他们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照搬自己听来的话：“引诱剂里面带有靶物质，用了一种之后其他品牌的在体内效果就会削弱。如果更换品牌的话，只能从差的换向好的才有效。”

成风听了信息思索几秒，大方地将自己所知交换：“引诱剂本质其实是一些特别的人造激素，他们有些直接作用在人体，有些通过调节人体内部以产生二级、三级激素。通过注射引诱剂，人体身上会表现出特定的反应，主要表现于情绪变化。”

江弄接过话：“通过我们的调查。”

江弄语气平缓地讲起一段历史：“26年前，一种名为情绪激素的商品悄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市场上。”

他声音悠长，仿佛是在讲故事：“面包店里弥漫起浓郁的微焦奶味，进店的食客就算刚刚吃完饭也会感到饿。麻将室、电玩城、赌场出现了各种味道的好闻香气，出入其中的客人会面红心跳、精神亢奋，不受控制地消费。

第一批情绪激素以香薰的形式悄悄出现在公共场所。等大批普通人听说了这种商品的时候，一部分人的身体已经迷恋上了它。

研发情绪激素的公司回收第一批资金，很快研发了情绪口香糖、开心牛肉面等新品推广。此时出品的香薰或食物都受到监察，仅能起到微型调节情绪的功能。

商人们意识到了情绪激素带来的巨大利益，越来越多商品与情绪激素结合。

一批私造的情绪激素的类似品出现，这批仿造品不受监察，大规模流入各个角落。公共商场里游客点燃违规剂量的愉悦香薰供自己吸食，裹挟着香薰的气流会污染整个商场。包装食品、街边小吃、乃至餐厅频繁被曝光违规使用诱食剂，医院的消化内科人满为患。

当激素调控出现到社会各界，慢慢成为行业潜规则。人类社会的沦陷就开始了。

各个公司在竞争下互相悄悄加重激素在产品中的使用量。

政府出面逮捕了一大批人，勒令整改了1/3个行业。局面勉强僵持。

几年微妙的平衡过去，人类自己产生情绪能力逐步降低，人类越来越依赖世面上的微作用激素。

甚至出现大批无法被满足的人，社会离岗人士越来越多，自杀率达到人类近100年统计最高。

街道上出现越来越多的游行者，要求政府释放他们抓捕的“情绪贩子”。

为了经济发展，为了社会稳定，为了进步，为了平等，激素使用正式合法。”

李田听了这段历史打了个冷战。

江弄继续：“20年前，市面上开了很多家情绪诊所，精神不振的人去注射一针管药剂立马就会变回精力充沛。

19年前，政府推广家用注射器，注射器里分类装载着多种情绪激素，足够满足日常需要。

16年前，颈部项圈出世，情绪激素得到大幅度精化，官方正式将之改名为情绪引诱剂。大批人类第一次佩戴上不同公司生产的颈部项圈，迄今为止，再也没有取下。

在政府规章，每人每周有三个小时的悲伤份额，每月有两个小时的愤怒份额。据实验数据公示：超出这个份额可能会对人的精神造成损伤，也会影响社会运转。如果人们想要体会到更多的悲伤和愤怒，那么需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价格。

因为对于某种情绪购买量达到一定份额后，多买的将会加价。

每个月都有特定的爱欲日、悲伤日、狂欢日和为了防止人类情绪过载从而影响寿命的情绪宁静日。

社会整体在科学的情绪管理下非常安定。”

“你觉得这样被控制的完美社会，如何？”

李田诚实摇头：“我不喜欢。”

“现在事情变得更糟了，这份宁静也许在不久后一天会被撕碎。

每一年人们需要花费在情绪激素上的金钱都在增长，近两年涨势尤其夸张。”

李田焦急：“为什么？”

江弄饮了一口酒杯中的白葡萄汁。

“我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