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世事无常,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将来,你也不必太自责。”

晏风华站正了身子,擦去脸颊上的泪痕,“我知晓了。”她失魂落魄的走向抄手回廊,清平与清安对视一眼,便安静的跟上前去。

晏风华路过暖阁时,神情一阵恍惚,前些时日她还与齐傲在这里携手而立,这暖阁是给他留的,谁成想他这一去竟是永别,连见他最后一面都要被人拦着。

他像一阵风,从自己的世界匆匆刮过,抓都抓不住。

上辈子她死前盼大周海清河晏,能与一家人永享天伦之乐,许是补偿,还将心心念念护着自己的齐傲送到了身旁,但命运总是捉弄自己。

待回到厢房,想起齐傲曾送给自己的东西,系数让清平寻了出来,弯弓似月,箭锋泛光,还有木盒中那一朵已凋零的花环,看着收藏起来的信笺才知晓,自己早与他在永安城许下婚约。

当初不解自己为何还留着花环,如今才知其意——愿与卿共赴白首。

一花一弓,皆是他的心意。

她摩挲着弓身上的刻字处,仿若又见他刻字时认真的模样,轻声道:“你们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清平与清安退出门外,偌大的卧房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处处无他,合上眼却又感觉处处有他。

正难过之际,门外传来清平的声音,“太子妃,您不能闯进去!”

“什么叫本宫闯进去?一个小小的婢子也敢拦本宫?”话音刚落,巴掌声便响起。

清安扶着身形摇晃的清平,怒目瞪了过去。

“大胆!你竟敢……”

门从里面打开,晏风华跨过门槛站在了众人的面前,眼尾微红泪痕未消。

方容容一瞧她额头还系着孝带,整个人像个霜打的茄子,方容容趁机嘲笑,那张艳丽的脸上满是刻薄。

“你还真是自作多情,给一个毫无干系的人披麻戴孝的,不知晓的还以为你死了爹娘呢!”

晏风华抬首直视方容容,眸中厉色闪过,她却嗤笑一声,“还真是难为太子妃此刻前来‘探望’我,你这份心意我领了,待他日我定会加倍奉还,只是今日心情不佳,怕是有招待不周之处。”她视线缓缓移到了方容容遮掩的小腹上。

方容容最是怕晏风华的,现在瞧她吃人一般的眼神,顿感不妙。

“还不走?难不成还要我亲自请你出去?”

方容容身旁的嬷嬷见惯朝廷官员家的小姐跋扈,最后还不是被她们这些嬷嬷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两个嬷嬷从众宫人中站出来,正要上前捉住晏风华。

“方容容!你若再不管束好你的人,休怪我不客气。”

清安挡在了晏风华的身前。

方容容呵斥道:“退下!”

“可是太子妃,她如此不敬您……”

方容容怒气上头,“本宫叫你们退下!你们眼里还有本宫这个太子妃吗?”她高声斥责才让宫人退下。

晏风华看她狼狈离去模样,想起自己困于宫中的日子,自己的话根本无人在意,刁仆恶奴处处有,谁成想方容容也有今日。

但扶思、齐明德、方容容,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万重青因世子过世难受至今,他虽是侯府的侍卫,但始终效忠的世子。

晏风华将人唤到将军府上来,齐傲以前用的书房,已供奉上了无字的牌位,案墙摆着两只白色蜡烛和一个小小的莲花炉鼎,三炷香上的火焰忽明忽暗。

晏风华跪坐在矮桌前,整理着齐傲生前用的书籍典籍,无意间一张折叠的宣纸掉落在身侧,展开一瞧,她瞳孔微缩,呼气都变得有些急促。

画左下角时间竟是明翰十七年夏,画中的女子忧郁的闭着眼,头顶珍珠点缀的金步摇冠,半张脸用金雀登枝的却扇挡着,暗红色婚服上的金丝鸾鸟展翅起飞,姿态各异,连腰间相扣的环佩上雕刻的纹理画的极为精细。

晏风华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这画中女子分明是上辈子,自己大婚入东宫穿戴的服饰,看画技和画工,出自齐傲的手笔。

她激动起身,将画拿到了万重青的面前,耐着性子询问道:“万侍卫,你家世子作此画前,你可曾在身边?”

万重青也是惊讶,“此画怎会在您这里?”

“那他画这画像时,他可曾说过什么?”

在晏风华不断的追问下,他才肯说出实情。

七八月份时候世子病重,时常呕血,眼看人憔悴下去,但自从大病昏迷了好几日后,养病时便抽空作画,世子笔下的女子姿容似雪,却时时带着愁容。

他当时还问过世子,这世上哪有这般好看的女子,世子不许他将此事说出去,直到接送世子去府学偶遇了晏小姐,才知晓世子魂牵梦绕的女子是何人了。

只是画中的晏小姐身着太子妃宫装。

世子还将许多的画像藏了起来,张张画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