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3)

晏风华将披风递给了他,看在他是病秧子的份儿上,便不与他多计较了。

“谢就不必了!”

晏风华瞧着瘦弱的公子哥,他身上的衣服面料光滑看着像是丝绸,这丝绸是江南贡品,只有王孙贵族才能享有,在记忆里搜了一圈也未寻到京都谁家有个病秧子。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顿时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公子重重咳嗽了两声,脸上这才有些气血,“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晏风华微微侧着脑袋看他,“公子这番说辞便免了,像似曾相识的话听了没个百次,也不下几十回,所以下回再想与姑娘搭话,还是换个新鲜点的讲。”

“好!都依你。”他反倒笑着点了一下头,到没觉得晏风华言行举止不妥。

晏风华觉着这病秧子身子不行,脑袋怕是也不行,抽身离去最好不再相遇。

她拎起裙子,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枯叶上朝着更深处的竹林走去,有时伸手接住落下的竹叶,或是抬头仰望交错枝叶缝隙中的天空,渐渐远处。

光影斑驳洒在晏风华的身上,齐傲瞧着她不真切的背影,像火焰缓慢吞噬的纸页,最后火星消失,沦为灰烬散尽。

前世如此,今生她该做那团火才是。

“京都城内谁人不知小姐最是知书达理,但那位公子怎么能这么说话,也不跟小姐道个歉,就是看小姐您脾性好。”清安愤愤不平道。

晏风华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这小丫头现在倒是厉害了,方才怎么不说?”

清安觉着,自小姐大病醒来之后,脾气其实是变了的,当着全府下人的面杖毙了平日里在书房伺候的丫鬟,还是晏风华亲自观刑,面无表情看着丫鬟咽了气,一时间人心惶惶,若是传出去小姐名声怕是不好听。

晏风华看着天真烂漫的清安有些羡慕,“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若一味忍让别人只会觉得此人很好欺负,她吃里扒外,杖毙有何不可!”

“什么?小姐你是说她……”

那丫鬟时常利用自己之便偷拿书房里的东西,然后送到府外变卖,上回抓了她一个现行,还挺会挑,拿的还是不常翻阅的孤本书籍,前世她大胆到偷看自己的家书,还给别人报信,造成自己前世悲剧的自有她一份,索性下了狠心将她杖毙了。

主仆二人晃悠着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晌午,晏阳正冷着脸坐在前堂等着她。

“风华?早上你母亲让你去学府,听闻金嬷嬷等了一个上午都未曾见你身影,去了何处?”

晏风华头饰已经拆了七七八八,就剩下些个样式朴素的首饰,她曾贵为皇后仪态自是不差,她落落大方跪在了父亲的面前。

“女儿今早思来想去,在学府里读书没趣,所以寻思想跟父亲学身本事。”她抬起头望着父亲,自从兄长被派去塞北,父亲便鲜少与人切磋,军中的将士不敢与他动手,实在不行自己当个人肉沙包跟父亲学两招。

“什么?你要跟我学本事?”他一听来了兴致,确认着问道:“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娃要跟我学武艺?”

晏风华认真说道:“父亲,女儿实话实说了,如今大周边关战乱不断,大哥不在家,若您也被派去了边关,若家中有事,我有武艺傍身也好护母亲周全。”

“不怕吃苦?”

“女儿不怕!”

晏阳扶起女儿,“你有这份孝心,为父很是欣慰,不过哪有姑娘家舞刀弄枪的,今日便不罚你了,可若你下午再不去学府,可少不得吃些苦头了。”

晏风华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女儿知道了!”

终归是逃不过上学的命,便让清平备了零嘴用盒子打包好,若自己是个吃喝玩乐样样不落的草包,将来谁还会与自己定亲,如此省了不少的麻烦。

午后日头毒辣,晏风华挑了家中最是惹眼的马车赶去学府。

此处是官家为朝堂官员子女创立的书院,男子学六艺,而女子不仅要学女红,琴棋书画、礼仪更是不能落下,学院分为了两大处,男子在东园,女子则在西园,除了有琴艺字画上的切磋,大多时间都不会聚在一处。

晏风华举着团扇挡住了烈日,才来到学府门口阴凉处歇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竟一脸兴奋凑了过来。

“晏妹妹,没想到你竟也在此读书,我们还真是有缘!”

晏风华神情淡淡,用团扇半遮脸后退几步,清平挡在了她的面前冲着扶容珩欠了欠身子,“扶公子,男女有别还是莫要靠我家小姐太近。”

扶容珩,“对对对,你瞧我一高兴便把这事忘了,巡城司那边已撤了追捕令,方才出门前母亲还让我好好再给晏妹妹赔礼的。”

“赔礼便不必了,我先进去了。”

晏风华脚下生风逃一般向西园走去,拎着吃食的清平小跑着才能跟上,她斗胆询问,“小姐您最近是怎么了?”性子阴晴不定,叫人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