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睨他，按着他的肩起身。

“明明是你自己胆子小，你怪别人。”

为了弥补因为自己而受伤的姜芯，熊星非常殷勤地给她接洗脸水，给她热牛奶，拿早餐。

姜芯只要安然地待着就行。

这么一来，有一种因祸得福的舒爽感。

这时旁边竟传来了收音机正常的电台声。

姜芯诧异地看去，只见收音机旁边站着沈斯越。

他戴了一顶黑色帽子，做简单的拉伸动作。

“怎么弄好它的？”姜芯好奇地问。

沈斯越：“调整方向，更换电池。”

“就这样？”姜芯不敢置信。

“大概还要再加上一点人缘和运气。”

“……”

“今天是天气阴转多云。接下来请收听国际新闻。某国首相因脑血栓病发紧急住院。随后，他的病情恶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今天他在东京顺天堂医院因病去世，享年62岁……”

收音机里传出这则死讯的时候，姜芯微微蹙眉。

一大早，听到这种消息……多少有些触霉头。

姜芯寻思换个频道，听一些轻松的新闻。

沈斯越开口问她：“你怕死吗？”

他的问题突兀又严肃，姜芯学着他做扩胸运动，顿了顿说：“当然怕啊，你不怕吗？”

“可是，人都会死。”沈斯越的眼神沉沉，眺望远方的云雾。

“人是多会死啊，但是知道和怕是两回事。你不怕死吗？”

“我更怕的是死之前有太多的事没有完成。”沈斯越的声音轻飘飘地像飞进了云端，在稍显鱼肚白的山顶上多了几分禅意。

姜芯不知道他重点想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齐天父亲身体不好的事。

沈斯越眼底竟闪过一丝慌乱，扩胸运动的节拍也错了。

“嗯？什么？”他还装作没听懂，扭头看她。

但姜芯发现他的亡羊补牢。

他应该是会错意了。

姜芯心里涌起一阵激动。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之前多次故意试探他都没有露出马脚，这会儿她好像不小心戳到机关，震动到他了！

“我是说，齐天爸爸的事情。”姜芯意味深长地顿了一秒，“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姜芯眼神毫不掩饰她发现了他的慌张。

四目相对，沈斯越努力自然地移开目光：“我不知道，齐天爸爸怎么了吗？”

姜芯看向前方，她没打算他会说什么。

她单纯地就是让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他的伪装。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不便多说。”姜芯眯眸，“还是让齐天自己告诉你吧。”

收音机里主持人清澈沉稳的声音又播放了别的新闻，沈斯越蹲下身调别的频道，最后在早间音乐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熊星招呼他们过去看日出。

姜芯目光若有所思地停留在故意回避的某人身上，相信他一定这会儿肠子都快悔青了——为什么要跟她聊死亡这个话题~

沈斯越装作要给收音机收尾，后一步起身。

他知道姜芯一直在盯着他看，他故意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

刚刚，他大意了。

当成为昨日的历史重新出现在当下的时间长河里，听到别人的死讯沈斯越脑海里抑制不住地想起他收到姜芯死讯的那天。

那天，明明秋朗气清。

那天一切都跟平常一样，他忙着出门上班。

那天，他还有一份合同要签。

那天他比平时晚出发两分钟，因为家里的折耳猫突然把猫粮打翻了，还特别狂躁地叫唤几声。

沈斯越坐上车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习惯性不错过任何一条消息是工作几年累积成的下意识，就这样他看到沉寂许久的高中同学群，发了一条消息。

「姜芯，好像死了。」

沈斯越看到这条信息时，脑子转不过来，没看懂。

他又看了一遍。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这条后面紧接着弹出各种信息。

「好像是什么意思啊？」

「你消息从哪儿来的？」

「死了？怎么死的？」

「我去，姜芯是谁啊？」

……

沈斯越直接给发出这条信息的副班长王可怡打电话。

王可怡大学毕业后进了派出所。

她告诉沈斯越，她是从首都的分片派出所得到的消息。

之所以说好像，是知道了名字，还有性别，基本都对上了。但还没有做进一步的确认。

沈斯越让王可怡告诉他地址，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