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悟的病应该是快好了，倒是我现在不太好。

悟会知道这件事吗？

我茫然的想着，却自己也不太知道我在指什么。

不想他知道什么呢？

知道我如果想要真正走近他就会消失吗？

还是知道我是这么自私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他选择的余地？

自以为是的靠近再自我感动的离开什么的，很讨厌吧。

果然希望他什么都不要知道。

我大概会在明天离开这个世界，而明天，是我的生日。

或者说我们的生日。

.........

心情还是有一点点复杂的。

主要是在想该怎么道别才好。

我一直一直是个不擅长告别的人啊。

其实非要说的话，我确实是死掉了嘛。

或者说是“五条麋”死掉了。对于悟来说，我会永远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那么就算我没有真正死掉，只是继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旅程，对于他来说，我也和死掉没有任何区别了。

对于我来说，他也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啦。

我歪头看着还在闭着眼睛沉睡的悟。

“五条麋”消失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羁绊了。

这么说来，我会一直一直孤独下去呢。

我缩起身体，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月亮刚刚从云层中露出，铺洒在厚厚的雪上。

很漂亮很漂亮。

那种事虽然说已经经历过一次，可还是很不习惯。

死亡和离别这种事，还是希望我永远不会习惯。

如果连死亡都失去了意义，那是很可怕的事。

33

我可以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支撑着我的东西在逐渐消散。

我也在逐渐虚弱。

大概是.......生命力？

我跪坐在不远处，姿态恭顺的低着头，掩在袖子下的手却在百无聊赖的揪着袖子上精致的纹路。

快要死掉了呢。

悟还在沉睡着，不过无下限已经关掉了，大概很快就可以醒过来。

围在他塌边的长老们低声议论着什么，看上去争议很大。

我疑惑了一瞬他们竟然允许我听他们议论有关他们尊贵的神子的事，转而意识到，对于他们来说，我已经是个失去了所有价值的废物，更是没几个小时可以活了，毫无忌惮的必要。

嘛。

傲慢的令人讨厌啊。

“这样也太莽撞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提前.....对神子大人的身体产生影响怎么办？”

“明天是生日宴，神子不出场必定会对五条家的威望造成影响，只有这个办法了，再说用也用过了，后悔也来不及。”

细碎的说话声传到我的耳边，我迟钝的眨了眨眼，才意识到他们谈论的是我和悟。

不是很意外，关于我的选择有他们的设计这件事。

毕竟我们在意的压根不是一件事啊。

对于我的“回归”完全不清楚的一群蠢货。

对我来说，不做那件事，不在那一刻触碰他的话，这个机会就永远不会有了。我大概会一直活下去，他们也无法拿我怎么办，只是我和悟很有可能俞行俞远而已。

可我还是选择了死亡，哪怕不知对错。

我恹恹的垂下眸，发着呆。

死在他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刻，对我来说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仅此而已。

“......神子大人貌似很在意那个怪物，若是日后闹起来........”

“那又怎样？不过是一个吸取了神子咒力并以此而存在的怪物罢了！若不是神子她早就该消失，为神子献出生命是她的荣幸！更何况神子身边有这么一个存在完全是丢五条家的脸，要不是贸然杀了她会对神子造成影响，又怎么会允许她如此猖狂！”

“的确如此，神子与她走得过近这件事说明日后还需再多多纠正神子的理念。”

那样傲慢而居高临下的语气让我有些莫名的恶心和想笑。

我嫌弃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扣着袖子上的花纹。

悟才不是可以被他们掌控的工具，悟只会是他自己。

我也决不会被任何人掌控，我所做的决定，都仅仅是我想做而已，他们又算什么东西。

一群傲慢的老橘子，没实力又没脑子，还妄想控制比他们更强的人，以那些荒谬迂腐的东西束缚他.......

身为说不定会成为最强的存在，凭什么会被比他弱的人所制定的可笑规则束缚，又凭什么会去遵守弱小而可笑的所谓正义。

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