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先生，我是受程田女士委托，来跟您谈这个离婚协议的，如果您确定不签这个协议，下一步程女士可能会委托我们诉讼离婚，我提前跟您说一声，我觉得一旦起诉，可能对您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舆论影响，很多外人都会知道你们婚姻内的一些事实。”徐露说得很隐晦，但是点到了卢树的死穴。

“你们做律师的，就知道挑拨离间！无非是想多挣点律师费！我说了我跟程田之间的事情，我会去找她谈，我做错的事，我会赎罪，用不找你们在里面掺和，还什么起诉离婚，程田她不可能这么不顾大局！”卢树暴躁了起来，这话虽然是说徐露，但也在内涵程野。

程野更坐不住了：“卢树，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们挑拨离间，如果不是你背叛了婚姻，背叛了家庭和我姐，谁挑拨得了你的婚姻！”

卢树是个要面子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死面子活受罪，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却还不想打破这个形式，无非是不想让自己家里家外都搞不定让人看笑话。

徐露再次拉住了程野：“卢先生，我们来，不是吵架来的，而是解决问题，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您还是坚持不签字，我也就没有办法了，下一步，我们只能起诉了。如果您相信专业的意见，这份离婚协议，我们已经充分考虑了公平，相比于对簿公堂，对您来说，可能更有利。”说完，徐露站了起来，把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拿起，装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徐露和程野正要离开，卢树开口了：“等一下，小野，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希望你能帮我约一下程田，我想跟她直接谈，毕竟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程野没有回头：“我姐根本就不想见你。”

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程野回望这家程田工作了十几年的医院，熟悉又陌生，她对身边的徐露说：“没想到，结婚容易，离婚这么难。”

“所以我们会对拿到离婚判决的客户都会送上恭喜，离婚快乐。”徐露笑了笑。

程野也无奈地笑了：“我姐这个婚如果能顺利的离了，那确实是值的庆祝一件事儿。”

程野回办公室，刚从电梯里出来，碰到白羽正要上电梯回办公室。

“二厂的事儿你最后怎么考虑？”程野问。

“到我办公室说吧。”

程野转身，跟白羽去了办公室，他照旧给她冲了杯咖啡，加了糖。

“江枫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白羽坐了下来，脸上透着些许疲倦。

“江枫？”

“这个t公司刚从美国找回来的职业经理人，一上手，就给行业来了个地震。”

“这两天我拜访了行业内几家头部企业，大家都对上游原料价格飙升叫苦不迭，我们了解到，江枫是个期货高手，他刚上任，就建议t公司大肆在市场上买入原料期货，增加他们的虚拟库存，原料上涨，他们不受任何影响，却极大的打击了其他的竞争对手利润空间，借此机会，有可能行业格局都会洗牌，而t公司有可能趁乱杀出重围，成为行业老大。”白羽看着期货价格走势，把显示屏反转给程野。

“看来还真是让肖何猜中了”程野喃喃自语。

“肖何？”

“哦，没事，昨天我们讨论了一下二厂的事情，他说，有可能有人搅动上游价格，借此来打击竞争对手，我只是没想到，江枫一出手就这么大动作。”

“这江枫，是金融出身，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实业出身的，对期货金融都不敏感。他这一招，是借力打力，真的是用得炉火纯青。”白羽面带思索地说。“另外，他年轻，生猛，经此一役，他可以迅速在业内站上巅峰，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二厂打算怎么办，产品要不要召回？白羽，站在我的立场，洪章其实已经违反了公司的规定，擅自变更原料等级，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损失，已经可以按照反舞弊规定处理了”程野关心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二厂的问题。

白羽摇了摇头：“这两天一直在跟集团开会讨论这个问题，集团的考虑，是剥离二厂，因为二厂产品线单一，常年利润都很薄，上游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面临入不敷出，确实也算不上什么优质资产，所以，我们有可能考虑退出这种低端产品市场，集中精力做中高端。这本来也是我们的战略布局，只是没想到被江枫这一下推动，加快了进程。”

程野没想到，再次被肖何说中了，集团考虑卖掉二厂。

“我明白了。这样对公司是短期解决问题的最快途径，但长期呢？如果解决不了产业链上游的问题，其他产品线不是一样会面临二厂的局面，难道最后都卖掉吗？”

“肯定要培育和发展产业链，江枫这一下，不光是我们看到了问题，整个行业都看到了问题，上游的原料产业不在自己手里，我们没有出路，所以下一步，我要开始物色特种钢的供应商，开始培育，投资，布局。”白羽眼里闪着光，似乎找到了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