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闷，过来再看看你。”肖何拉过病床旁的凳子，棉签蘸上了水，一点点润着她的唇，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润唇膏，旋开，在她的唇上轻柔涂抹。

“闭眼。”他对她说。

“干嘛。”她没有迟疑，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一块糖塞进了她嘴里，她尝到了甜味，嘴角翘起，睁开眼。

“疼吗？”他问。

“不太疼了，但是很胀，头皮是麻的。”

“内镜手术的创伤只有1厘米，整个手术术中出血30l，当然如果我做，出血可以控制在10l。比传统的开颅手术创伤小很多很多了，如果开颅，并发症和后遗症风险都会高很多。如果选择传统手术，你现在肯定还没醒过来。”肖何用手比划着创伤的大小。

“所以是你坚持了这个方案。”

“嗯，我从博士阶段，研究的就是神经内镜手术，在公司，我也负责神经内镜产品的销售，我看了你的片子，觉得内镜完全有把握解决，没有必要开颅。只是，这种位置的内镜手术，对术者要求高，需要有丰富的经验和应变能力。魏路遥这几年主攻的也是内镜，顾桐擅长传统开颅，所以我当时建议魏路遥做内镜，如果中间出现内镜解决不了的问题再开颅。”

“肖何，你如果不回手术台，对患者是太大的损失。”

“这回等你身体好了，沈毅的案子有个结果，我会跟美国那边联系，出去继续做神经内镜领域的临床研究。”

他终于做了决定，她内心倒有了十分不舍。

这时，风风火火的护士长快步走进了病房，手上拿着一袋输液袋，动作麻利地换了输液药，一边调着输液器的速度，一边看着肖何笑：“肖医生，你克制点儿，看着点儿药啊，药快没了别忘了按铃。”

肖何有些不好意思：“沈姐，你们怎么都”

护士长看起来很喜庆，圆脸，笑起来眉眼弯弯，笑声十分豪爽：“哎呦，现在神外还有谁不知道，咱们肖医生带着女朋友一回来，就在病房陪床，狗粮撒了一地。”

护士长眉飞色舞，把肖何和程野都弄得十分尴尬。

“程野，你好福气，肖何当年在我们医院，那可是多少姑娘追他都没追上，看着那叫一个生人勿近，没想到这深情都用你这儿了。”护士长拿着换下来的空药袋，笑盈盈地凑近了看程野。

“哎，你还真别说，你跟你姐长得还真像，这程田啊，在我们医院，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不过你们姐俩儿，这气质可不一样，你一看就是事业型的。”护士长仔细端详了一阵，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病房。

程野看向肖何，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怎么觉得，我在这儿住个院，像掉进动物园的大猩猩一样，是个人都要八卦地过来看看他们眼里的高冷帅哥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大熊猫，不是大猩猩，没这么好看的大猩猩。”他笑。

这时，病房的门又开了。

卢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野，我上午刚从外地开完研讨会回来，听你姐说，你出事了，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卢主任！”肖何站来起来，把椅子腾给了卢树。

“小肖吧？我听说了，老廖一直跟我在一起，那天我们都在外地，多亏你在，辛苦你了。”卢树回头打量着肖何。

“小野，没事儿啊，别担心，我问过了，你这个手术很成功，内镜手术恢复快。”卢树凑到跟前对程野说。

“姐夫我没事儿，你有时间，多照顾照顾我姐吧，妞妞最近在准备竞赛，我看你最近也很忙，家里家外都靠我姐，她压力也不小，她好像年底还要评职称。”

“是，是，你看医院里的事儿太牵扯精力了，有空我多帮帮你姐。”卢树的眼神有着明显的回避。

这时，卢树电话响了，是医院急诊让他下去会诊。

“姐夫，你去忙吧，我这真的没事儿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你看，急诊的电话，我先下去一趟，你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卢树一边说，一边急匆匆转身离开病房。

程野看着卢树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这时，杨橙行色匆匆地走进了病房：“我的天，你怎么出了这么大事儿。怎么样了现在？”人还没到，清脆的声音先从门口响了起来。

杨橙直奔病床就跑了过来，眼里满是焦虑地上下左右打量着程野：“除了头，其他地方没事儿吧。”

“没事儿，外面都好好的，内伤。”程野笑着说。

“吓死我了，我联系不上你，给你姐打电话才知道你出事了，你姐跟我说了，你手术没问题，好好养着就行了。野子，你要不别干你那工作了，过来跟我一起当股东得了。”杨橙拉着她的手说。

“我这就是个意外，跟工作没关系，你想多了。没事儿，别担心，过阵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