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介绍完全部的情况，在会议桌前坐了下来。

“销售部的行政秘书cia、负责项目的销售经理、财务总监和我，都是报价的直接密切接触者，当然还有间接的，比如负责成本核算的商务经理，负责供应链的采购经理也有可能会估算出报价，但这些间接报价接触者，都不太可能精确计算出准确的报价。我们这四次丢单，对手掌握的我们报价都非常精确，与我们的报价差能在一万以内，应该还是直接接触者泄露出去的”白羽看着屏幕说。

“有没有可能从复印机泄露出去，你们所有的投标材料，都要在公司的网络打印机上传输，如果破解了网络打印机，就有可能获取你们的报价。”程野闭上眼睛，脑子中一帧一帧闪现标书的整个制作过程。

“销售部对行政秘书的要求，是打印完成后，必须立刻删除网络打印机上的文件，而打印废弃的纸质文件，必须立即进碎纸机。cia工作一向严谨，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是it部有人在打印过程中的这个短暂时间里，用远程打印机密码，进入了打印系统，用工具抓取文件包截获文件，但这需要里应外合，否则很难掌握这个时间。”白羽确实没有想过网络打印机可能会成为泄密渠道，但觉得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也就是说，如果是通过这个渠道泄露，需要有人知道准确的打印时间，还要有人能够在后台用工具截获。”程野睁开眼睛，盯着电脑说。

“掌握打印时间也并不难，既然能破解网络打印机，那么邮箱自然也可以进去，我们的投标时间都在往来邮件里。”

程野调出oa系统中it部人员组织架构，她拿起电脑，坐到了白羽身边，将屏幕上的内容展示给他看：“你看，it部有十几个员工，负责网络打印机的，有两个。我想明天，我侧面访谈一下这两个同事，看看他们平时是如何对网络打印机进行管理的。”程野用手指向屏幕上出现的两个名字：刘安豫和王桐杉。

“我觉得，这一步可以先缓一下，it部长老卢，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我们现在如果无凭无据怀疑他的人，以他的脾气，估计会把事情闹大，如果万一不是it部的事儿，搞得人尽皆知，我们就被动了。”白羽对公司内部的了解，比程野要全面得多。

程野一时之间没有想好如何突破，便站了起来，走向书房通着的阳台，看着外面那条她无比熟悉的街道。春日的晚风在露台上拂动她的衣杉，略清冷的空气让她头脑更清醒。

白羽跟着她也走上了露台，手里拿着她的风衣外套。

一阵疾风吹过，凌乱了她的发丝，他把风衣搭在了她的肩上。

他想点一支烟，但刚刚拿出，看了看身边的她，又放了回去。

“那如果是这样，恐怕只能做个局，请君入瓮了。”她转过身突然看向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你是说我安排一个虚拟投标项目，然后让cia制作标书，标书在网络打印机上传输，抓个现行？”白羽立刻就明白了程野的意图。

“对，但仅仅你这边出个投标项目还不够，我还要请集团的it部门出马，在那个时间点，以集团信息安全检查的名义下来查it部门的信息安全工作，还得是飞行检查，提前不能打招呼的那种。我下周去一趟集团，协调一下这个事儿，我在集团的时候，跟it老大刘柠合作的还不错。”程野从露台上走回房间，坐在电脑前说。

“这个方案好，我下周就安排一个虚的投标项目，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这个项目不是真实的。”白羽看着坐在他身边的程野，书房昏暗的灯光下，她面庞纯净，眉眼英气，脖颈却修长柔美，清冷知性里又有着一丝柔美，他兴奋之余，有些走神儿。

“别高兴太早，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我回去再想想吧，目前能锁定的线索还太少，你也关注一下cia的工作习惯，看看有没有可能从她那里不小心泄露出去。”程野虽然觉得，这个方案可以用来排除it泄露，但直觉告诉她，似乎还漏了什么没有考虑到。

“那下周我去安排项目，你帮我到集团协调一下飞行检查。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叫个外卖，吃了饭再回去。”白羽拿起手机。

“我还以为你让我到家里吃饭，是要大显身手，没想到，就是吃外卖啊。”程野一边收电脑，一边笑。

“我能做，问题是你能等吗，这都快八点了，等我做完，你怕是都睡着了”白羽一边用手机点餐，一边说。

白羽点完餐，一边收投影，一边说：“这个事儿的调查，看起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恐怕要排除很多人，最后才能锁定目标，这个过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咱们每周可以找个时间，碰一下进展。”

“你不会每次都要到你家里来碰吧？”

“我家里怎么了?又不是龙潭虎穴。咱俩就是好邻居，好战友，好饭搭子”白羽有点儿得意地说。

“我不来，有事儿，你去找我吧。”程野撇嘴说。

白羽头一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