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小凡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个医院？”

“市一医院。”

“我马上来！”

看着刚才还在笑的王小凡，一下子着急起来，张倩担忧道。

“出什么事了？”

王小凡现在很着急，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这份情很重，眼前人一样重要，强压心中不安，努力让自己吐字清楚。

“我爸出了点事，我要去一趟医院，我先送你回去吧！”

“啊！”张倩惊讶，王小凡的父亲她没有见过，也听他说过，在工地上班，这出了事，还进了医院，会不会很严重，万一从高楼摔下来，那可咋办。“小凡，我和你一起去！”

“很晚了，你不回去，伯父伯母会不高兴的，我先送你回去。”

王小凡拉着张倩来到马路上，额头不知何时出现一层层密密汗珠，原本很多的车在这一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明明才过一分钟，王小凡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

“我打车。”

张倩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王小凡牵着张倩的手越来越用力，张倩没有甩开，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一辆私家车停在路边，司机降下玻璃，是个戴眼镜的男子，王小凡认识这是张倩的同事，来不及多想。

打开车门让张倩先上车，随即自己也上了车。

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礼貌说了句。

“市一医院，谢谢了。”

司机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后视镜，就朝市一医院驶去。

王小凡紧张的像是包裹起来的刺猬一般，张倩没有看他，只是静静的靠着他，时不时在他的裤兜处摆弄几下。

十分钟后到了市一医院门口。

“谢谢，麻烦你替我把她送回家。”

不等司机和张倩开口，王小凡开门下车，关门的声音很轻。

司机推了推眼镜，看着王小凡急匆匆的跑进医院大厅，不知是跑的太快，还是地面太滑，险些摔倒。

“你们还在联系？”

“啊…”

“和他讲清楚，好吗？”

“好…”

“要不要上去看看？”

“要…”

司机停好车，看了一眼张倩，微微一笑。

“走吧！”

张倩手上的戒指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心里很着急，步伐却是很慢。

王小凡一进医院就看到了急救室门口的李叔叔，像是饿狼一样扑过去，一个踉跄差一点跪在地上。

“李叔叔，我爸呢？”

李山扶起王小凡指了指亮着灯的急救室。

“在里面。”

王小凡眼眶早已湿润，泪水似有些倔强，迟迟不愿落下，他没有继续询问什么，在急救室门口来回踱步。

送他来的司机看到急救室门口的王小凡，没有带着张倩走过去，而是来到前台。

“急救室里那人什么情况？”

“从六楼摔下来了，情况十分严重。”

张倩脸色刷一下白了。

“谢谢。”

说完谢谢，他拉着张倩冰冷的手，淡淡说了句。

“走吧，等他给你打电话。”

到门口时，张倩回头看了一眼，两滴泪从眼角滑落，嘴唇蠕动不知说了点什么。

哗啦！

急救室门打开，满手是血的医生，大声问道。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王小凡红着眼，声音近乎沙哑。

“病人现在严重缺血，血库没有……”

不等医生说完，王小凡指着自己。

“我和我爸的血是一样的，抽我的，抽我的……”

医生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护士带王小凡去验血，拿到验血报告还有一会。

王小凡急得大叫。

“我真和我爸的血是一样的，你们抽我的啊！抽我的啊！”

护士叹息一声。“你先别着急，我们需要验证，你放心已经从别的医院调血了。”

“我是我爸的儿子，我身上流的是他的血，你们抽我的啊！不用验证啊！”

护士不再回答，验血报告出来后，符合。

王小凡第一时间被抽血。

“多抽点，我年轻我能行。”

……

“只能抽这么多，多了你身体扛不住。”

“身体没我爸重要，你们再抽一点，求求你们了。”

生活的苦难没有让王小凡低过头，这一刻他跪在了地上，摊着双手，白着脸，嘶哑声音祈求着。

“抽我的，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