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书便罢了。

再没有专门教女孩子读书的地方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世界对女子的要求就是这样，女人只需要学通礼仪，懂事明理，能算账识字就行，又不用科考做官，学那么多做什么呢？

哪怕公主也是这样。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婉月这样想着，又一脚踢歪，毽子携着彩色的长羽从空中飞过，啪的一声落进了花丛里。俯身捡起毽子，婉月站在原地，越过花丛向前方看了一眼，前面是昭阳宫，芳嫔和三公主住在那里。

想要继续读书，破局方法还得落在她三姐姐的身上，她心想。

据她所知，三公主因性情太过活泼，被皇帝押着读书，请了位老师专门教她，要求就是磨一磨她的性子。

担负重任的这位老师名为何元康，是本朝极负盛名的大儒，出身显贵，年少成名，十三岁中举，十七岁进士，三元及第，入仕后一路平步青云，如今是正三品中书，听说他为人风趣，交友广博，这也是昌平帝会把管不住的闺女扔给他带的原因。

你这么会社交，一定也很会带娃吧。

何元康：……

接到任务的何大人是什么心情，婉月不得而知，但她挺想去蹭个课的。

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婉月就去找三姐姐玩。刚迈进昭阳宫大门，就听芳嫔和三公主在吵架，声音极具穿透力。

“先生让你十篇大字，你这写了什么东西！”

“写了大字啊，这不就是十篇的大字嘛。”

“确实很大，一篇容不下一个字！周三妮，本宫看你是皮痒了！”

“又是这样，你每次说不过就打人！”

“我打你怎么了！”

婉月：“……”

站在门口迎接婉月，不知该不该进去通报的宫人：“……”

听着里面的鸡飞狗跳，婉月和曼枝面面相觑，一时间感觉进退两难。

“雪雁姐姐。”迟疑了一瞬，觉得这场战斗一时半会儿可能结束不了，婉月决定走人，“来得不巧，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哐！”

话说到一半，正殿的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鬓发凌乱的三公主冲到院子里，抄着卷轴打孩子的芳嫔紧跟着追了出来。

母女二人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大家眼前，婉月没说完的半句话被强行咽了下去。

“……”

一瞬间非常寂静。

在场的宫人都低下头屏住呼吸，昭阳宫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随后，又是哐的一声打破寂静。

回过神的三公主脸涨得通红，飞快转身捂脸，低头回房，芳嫔紧跟其后，反手关门，母女配合十分默契，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众人眼前依旧是刻着石榴花纹的漆木门。

门口众人：“……”

婉月默默转身，仰头对着院子里的石榴树认真研究。

这石榴树，长得真石榴树啊。

“四公主，娘娘她……三公主她只是……”

雪雁也想捂脸了，分外尴尬地站在原地，绞尽脑汁试图为自家娘娘和公主挽尊。

好在没让她尴尬太久，房门很快再次打开，仪态万千端方明艳的芳嫔娘娘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对婉月笑道，

“四公主来啦，真是不好意思，久等了，快请进。”

“打扰芳娘娘了。”婉月也笑着，跟她朝正殿走。

三公主跟在母亲后面，挎着小脸垂头丧气，芳嫔带着婉月进门，还不忘转过头瞪她一眼。

和宁扁了扁嘴。

好在孩子的情绪来去都快，坐下聊了几句，三公主就重新开心起来，拉着妹妹的手叭叭说话。芳嫔听了一会儿，放下心来将招待婉月的事交给她，自己起身回房，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

“月儿，我的命好苦……”

母亲刚刚离开，三公主立刻面色一变，垮着小脸朝妹妹哭诉，“我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每天被关在房里背这背那，背完还要写字，一张写不对就要写三张……”

“听起来好辛苦。”婉月十分同情的看她。

“是啊，辛苦又无趣，最讨厌读书了。”三公主扁嘴抱怨，“我又不用科考，不用出去做事，学这么多有什么用嘛。”

“可是……”婉月眨眨眼，迟疑着看她，“我觉得背书很有趣啊。”

“啊？”和宁公主睁大眼睛盯着她看了三秒，又伸手捏捏妹妹的脸蛋。“你刚刚说了什么？”

“觉得背书很有趣？”婉月歪了歪头，乖乖任捏。

“不是，你为什么会觉得背书有趣啊！”和宁感觉还是不能接受，盯着她怀疑人生，“你都背了什么书？哪里有趣了？”

“唔，笠翁对韵、增广贤文之类的。”婉月将近期看过的书籍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