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这四个字如同针扎刺挠，将如懿的伪善心肠揭了个淋漓尽致。

就连凌云彻也暗自想，若非娴贵妃阻拦，自己与嬿婉，应当成了眷属才是。

不，不能这样想。娴贵妃是自己三生难遇的贵人。自己怎么能因为一个背信弃义的女子的几句话，而疑心雪中送炭的恩人？

如懿咬着牙，见凌云彻望着自己的目光仍然坚定，心下顿时安然起来。

她淡淡一笑，瞥了眼嬿婉。簪珠带钗的日子富贵，只是失去了一颗真心，有再多的珠玉锦缎，都盖不住心里的寒。

不然，令嫔为何要发此议论呢？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本宫多年之前便与你说过，情深意重，两心相许，是世间难得之事。你自己错过了，便好好熬着吧。”

嬿婉气得两眼冒金星，你与她说仁信二字，她与你说情真难得。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倚梅园里对牛弹琴，寿康宫中却是天伦和乐。

三年未满失三男，皇帝瞧着憔悴了许多，整日流连于和娴贵妃、静嫔追怀往事，登基后入宫的妃嫔皆是难见天颜。

太后听了庆贵人一耳朵的抱怨，转头叫来皇帝：“皇帝啊，哀家听闻你近日流连于老人宫中，后宫其余人皆难以见你一面。

皇帝啊，你是天子，怎能沉溺于少年情怀？宫中嫔妃众多，若你不雨露均沾，她们便会心怀怨望。咱们天家，子孙昌茂才是最大的福气啊。”

皇帝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嗯，皇额娘的教诲，朕知道了。”

“皇帝不要怪我多嘴。再过几日，华皇贵妃便是皇后了。有了新后，这选秀也该操办起来了。

宫里的嫔妃来来去去也就是这么些人，莫说皇帝，便是哀家都看厌烦了。这回可要多进些新人才好。”

皇帝微闭着眼，捻着佛珠：“是，之前孝贤过身，宫中大丧。蒙古的格格们也耽误得够久了，待立后事毕，她们也该一道进宫。”

“皇帝，哀家开始以为，你属意娴贵妃。”太后点着水烟，也不去吸。任由烟雾缭绕：“可你却选了华皇贵妃做继后。”

“皇额娘，朕幼时便知道，事难两全。更何况比起皇贵妃，娴贵妃的确有所欠缺。”

太后摇头叹道：“她出身高门，又是孝恭仁太后的中表之亲，做事八面玲珑，倒也配得上皇后之位。

只是……华皇贵妃怕是难有子嗣。继任为后，却不能为皇帝生下嫡出皇子，真是美中不足啊。”

皇帝不耐烦，不管选谁太后都要挑刺，一时烦躁：“若选娴贵妃，皇额娘怕是要把她说得更不堪些。

选纯妃，她虽有两个阿哥，却是汉军旗出身，永璋那脑子怕是又要转出些大逆不道的主意。

选舒妃，身份倒是够了，但舒妃进宫这么久也没能诞育子嗣。她又不理庶务，给她妃位，也是看在她对朕十分用心。

皇额娘，皇贵妃不过是没有子嗣而已。她脾气那样大，现在只是皇贵妃，都敢对朕甩脸色看。若不让她继任中宫，只怕谁都没好日子过。

皇额娘，形势使然，咱们都忍忍吧。之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