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宁诗名望满京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才女,此次盘下东街和东凰湖、举办花灯节一事,足以让宁家出尽风头。

至于风头是好是坏,便说不准了。

酒楼共三层,一层不设桌椅,临时搭了个台,台上有人咿咿呀呀唱着戏,二楼呈开放格局,仅以数道屏风分隔出小隔间,客人堂食时可以倚栏听曲,三楼则是厢房,私密性更强,客人如果想听曲看舞,可以让店家把人叫到厢房里来表演。

南羽白贴着叶昕身侧走,眼神晶亮地瞧向戏台的方向。

台侧锣鼓声响,曲笛、三弦声悠悠响起,台上穿了戏服、化粉墨妆的男男女女跟着节奏咿咿呀呀地唱和,行腔婉转,高低音真假音轮换自如,如黄鹂啼鸣,珠玉落盘,悠扬悦耳。

今儿个晚上唱的是《牡丹亭》,讲的是闺中公子一日在花园中睡着,与一名年轻的秀才娘子在梦中相爱故事。那唱戏的男子与女子互相对视一眼,伴随台侧节奏渐渐放慢的鼓点和悠扬的曲笛声,两人羞答答地移开眼转过身,以水袖掩面,轻扭身姿,将闺中公子与秀才娘子之间的暧昧情意尽数表现了出来,演的惟妙惟肖。

南羽白看得走不动道,连脚步都不自觉变慢了,叶昕看他这样,索性带人站在最后排。

前排椅子坐了不少人,已经没有座位,加上南羽白总是警惕地不愿往人堆里凑,连面纱都时时戴着,叶昕便只能带他站在最后一排看戏。

南羽白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明亮起来,竟然转头冲叶昕露出了一个羞赧的笑容,惹得叶昕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尽管落脚的地方离戏台有一段距离,并不能很清楚地看清伶人的表情和动作,连戏腔都带着一点儿嘈杂的回音,南羽白还是看的十分认真专注。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南羽白第一次给她这样好的脸色。

不过是一场戏,值当他这么高兴?

叶歆思忖了一会,示意前台掌柜的到她身边来。掌柜的自然不敢不应,她赶紧躬身上前,附耳过去。

叶昕吩咐完,掌柜的立刻往戏台后台走去。

此时台上演到了小公子梦醒的桥段。

小公子在花园中急得转来转去,焦急又失落地寻找梦中与他同游的秀才娘子。

他迈着专业的小碎步,天青色水袖在身后曳地,一双化了浓妆的眼睛往台下逡巡,眼中的急切与泪水让台下的男子们看得也跟着一同急了起来,渐渐的,台下有人开始拿出手帕擦眼睛,人群里甚至还出现了隐约的抽噎声。

第一场戏就此落幕。秀才娘子估摸着是第二场戏才上。

二楼凭栏的不少公子也眼巴巴地望着,期望第二场戏赶紧开场。

与此同时二楼也有一些小公子注意到了站在人群最后排的叶昕。她身姿颀长,一身红衣似火,满身贵气,轻易便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最引人注意的是,叶昕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戏台的方向,大部分时候她都低着头,视线一直停留在身边蒙着面纱的男子身上,她强势地搂住男子的腰,秾丽冷冽的眉眼极富攻击性,落到男子身上时却尽数收敛,侧脸泄出了一点隐约的温柔,与她身上的高冷气质相互冲突却又奇异地相融,织就出一种小心翼翼的偏爱,让人为之心颤。

距离第二场戏开场还有十分钟时间,伶人在这个时间里可以稍作休息。

南羽白为了看戏,让叶昕也跟着他站了好一会儿,此时反应过来,便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轻声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叶昕问他:“去二楼还是三楼?”

南羽白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谨慎地说:“三楼吧。”

叶昕唇角轻轻扬起:“听你的。”

显而易见,叶昕看出了他对她的关心和担忧。

南羽白不自在地捏紧手上的兔子灯,又有些羞了,不敢去看叶昕的表情,他几不可闻地“唔”了一声,随叶昕一同上了楼梯。

可两人刚到二楼,就有数十个年轻好看的小公子朝他们走了过来。他们有的是跟随父母出来逛街的,有的是将身边今夜的女伴扔在一旁、过来搭讪的。

一个个都正值青春年少,肌肤如破壳的鸡蛋般白皙嫩滑,浑身上下都展现出年轻的朝气。今夜出门他们在穿衣打扮上花了心思,瞧着一水儿的干净可人,又透着股青涩的味道,正是出闺阁、寻妻主的好年纪。

为首是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看上去家境不错,他率先给叶昕行礼,身后其他男子也立刻跟着照做。

衣着华贵的男子看着叶昕那张脸,眼里闪过惊艳。方才只是远远望一眼,他便觉得叶昕长得好看,如今走近了看,才发现对方容貌精致到了惊人的地步,卷发垂在身前,勾勒出她清晰流畅的下颔线。

他羞答答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绣花手帕,掐着娇柔的嗓音自我介绍,“我叫陈念生,是京中陈家最小的儿子。我母亲是三大皇商之一,女君应当是知晓的。”

今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