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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拂着树叶,引起哗哗的声响。

黑色的轿车停在这里,没有动过,它低调地隐入朦胧的夜色,无人在意。

方逾的手早就放在了谈云舒的颈后,她微仰着脖子,承受着谈云舒的带着不悦情绪的主动,而她的呼吸像是都快被谈云舒掠了个干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个带着些许惩罚性的吻。

盖在头上的薄牛仔外套阻挡着外界的一切,窄小的空间里,响起的是这三年里再熟悉不过的接吻的声音。

细细密密的,像是有回音。

直到谈云舒撤开了,她才有了喘息的时间,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谈云舒松开掐着她的腰的手,把外套揭过,不在意地往后座一丢,压在了鲜花之上。

方逾的眼镜还没戴上,她有些近视,眼睛在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像是早晨的山间,也像是缕缕的云丝。

谈云舒还捏着她的眼镜,看着她这副样子,又凑过去,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亲,才轻轻挑了下眉,口吻带着些许的愉悦,说:“还没回答我,方逾。”

“嗯。”

“‘嗯’是什么意思?”谈云舒追着问,显然不满意她这个回答。

方逾迎着她的目光,眼睫扇了下,泛着水光的嘴唇才又动了动:“是想跟你接吻的意思。”

“真乖。”

谈云舒眼眸一弯,她认真地给方逾架上眼镜,又给方逾捋了下头发,还给方逾系上安全带,这才笑吟吟地发动了这辆车,驶离了原地。

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方逾坐得端正,她看了谈云舒一眼,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一瞬,就连倦意也都被赶跑了。

但余光看见在后座的鲜花,这些情绪又被她封锁。

她知道谈云舒一定是拒绝了对方,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来跟她见面,只是那一幕画面依旧有些刺眼刺心,耳畔像是还响着围观的人兴奋的尖叫,快要将她淹没。

更何况,谈云舒没有必要向她解释和说明什么。

以往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到最后也只是她自我调节和消化。

夜色又浓稠了些,学校道路上的人也少了许多,一片寂静。

小轿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学校,没人再开口,但都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谈云舒不是第一次开往方逾的家,她几乎是驾轻就熟,十多分钟以后,轿车停在了“星湖35号院”外的停车点。

“星湖”是附近地铁站的名字,这边的小区都跟着它取的名,“35号院”不过是其中一个,外面的车位似乎一直都有空余,因为这边买车的人不多,私家车在这边是“奢侈品”。

这块区域房租偏低,一个月就在四百块上下,能容下许多户经济紧张的人家。

都是老小区,一共六层楼,连电梯都没有。

小区内的路灯有些昏暗,并且里面的气味并不好闻,混着垃圾或者死老鼠的味道,在空气中流窜。

方逾走在前面,谈云舒跟在她身后,很快就到了单元楼下,两人的动静喊醒了年迈的声控灯,低低的脚步声在回荡。

方逾一只手提着谈云舒的袋子,一只手牵着谈云舒。

谈云舒手上的纹理很细腻,牵起来的手感是柔软的,这是没怎么干过活的手,跟她的不一样。

她的手有着一层不可忽略的薄茧,有些粗砺,牵起来也硬硬的。

甚至当初第一次触碰到谈云舒的时候,她一个不小心,指腹还擦红了谈云舒娇嫩的肌肤。

从此她都小心翼翼的。

方逾清楚谈云舒并不喜欢这里,这里哪里是谈云舒这样的大小姐会来的地方。

空气不清新,物业也没有,隔音也一般,就连对面那栋楼的住户吵架的内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里住着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看着谈云舒压着的眉头,就征求过谈云舒的意见,说:“普通的酒店房间我承受得起。”

“没关系,我不介意。”谈云舒的答案轻飘飘的,眉尾一松。

方逾皱皱鼻,再也没提过。

因为她努力赚来的钱对她而言也确实不容易。

既然谈云舒愿意迁就她,她也不会坚持。

思绪回笼,人也走到了三楼。

墙壁脏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广告贴,开锁的,修电器的,理发的,以及一些不可描述的。

方逾扫了两眼,随后抬手,将那些不堪入眼的广告贴给摘掉,她把纸张撕碎,捏在手里,才又从书包里拿钥匙出来开门。

谈云舒的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响起,是梁霈打过来的。

铃声划破寂静的氛围,在这狭窄的楼梯口有些突兀。

谈云舒的指尖一滑,她望着方逾清晰柔和的侧脸,淡声接听了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