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不识泰山(2 / 3)

妖兽之口,我却还是怕他就这样死了。

他决不能死!

那一瞬,身体行动已快过思路,我骤然出手,一道灵气穿栏而过,打碎灵阵,直穿过那妖兽头颅。

血液四溅而出,那只妖兽颤巍巍倒下。

一击必杀。

观看的客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出惊愕喧哗之声。

凡人将军也未反应过来,他倒在台上,半身鲜血,胸膛缓缓起伏着,呼吸沉闷。

从高台之上,传来一缕饱含不悦的问询声,“是哪位来客,这样不懂规矩?”

这声音中又蕴含一道灵压,向我所在的厢房压来,显然他已认出出手的是名修士,动手惩戒了。

刹那间,几名暗卫出现在身侧,挡住灵压,目含敌意,已进入警戒状态。

我知我冲动了。

前世我也曾听闻过此人,毕竟是导致修真界祸乱大劫的罪魁祸首,很难不听闻他的“美名”。但更在这之前,我便知晓此人,且知道这位二长老为人锱铢必较、极好面子,性情又残忍。

毕竟虽有许多修真者不在意凡人性命,杀便杀了,也少有因为一个凡人忤逆自己,驳了脸面,便费尽心思报复至此,赶尽杀绝的。

再加上这建立在凡人界与修真界交汇处的花楼,特殊的“演出”,他的报复行为,多带有一种表演欲。就是要让万人所见他的手段,见到得罪他的人皆下场凄惨、被彻底摧毁,才能回馈他权威上的满足感。

既是警告,也是种炫耀。

最简单的方法,应该是我在今夜离开后,以舟家之名将那个凡人将军要来,他行事再不加以顾忌,看在舟家面子上,也会做个顺水人情,避免和舟家冲突。

但我现在是在无数人眼前出手,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松口了——区区凡人,不足以他上心。但要是光明正大被救走,岂不是驳他脸面?

当然,我也仅仅是后悔了一瞬。

哪怕我自认今生有所收敛,但骨里养出的傲气难消。

我为何要瞻前顾后?我是舟家嫡子,未来的舟家家主,想做便做,何惧一个心思恶毒的蠢货?

比起恶毒,我也不逞多让!

不过是横行霸道,前世我也做惯了。

我如此想着,怕他狗急跳墙下杀了那凡人将军,已踏空而出,稳稳落在台上。

……有点脏。

我停顿一瞬,用术法将那妖兽扔了出去。

听见一阵压不住的惊呼,大致是被那妖兽尸首吓得,也不在意,步伐微转,挡住身后凡人。

我微微仰头,极不客气地道,“规矩?还没有什么能管住我的规矩。此人,我现在就要带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四周安静得过了,那些人分明盯着我,却毫无反应,让我微微有些尴尬。

“……”

好在这尴尬并未持续多久,因为纵横宗二长老现身了。

他比我想象中外貌年轻些,五官俊逸,穿着很是考究精细——果然是极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将自己打理的不出一丝差错。

只那双阴鸷眼神,实在让人不喜。

他应是极愤怒,才会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中情绪难明,让我更为警惕,微微皱眉。

暗卫已现身,环绕身侧护持。他望那侍卫一眼,大概也瞧出我有些来历,目光收敛了一些,“哦?不知小友是何方人氏?和我这奴隶又有何渊源,要带走他?”

这凡人将军能被折腾的那么惨,都没透出自己有什么后招。那就算有背景,也不会是什么厉害背景。

我听得出他是在套话,还未回答,便见和我同行的修士探出头,也跟着跳下来,呵斥道,“你算什么人,也配问我们小公子名讳?”

“……”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丢脸,但说不出来。

二长老的脸色微变,他这样记仇的人,恐怕已给这几人记上账了。却不知为何强自按捺了下来,当真开始介绍,“不才正是……”

“江蒙冯家的人。还是你要说,纵横宗的二长老?”我淡淡道。

他见我报出他来历,却无一丝忌惮之色,怔愣一刻,真正收起轻视之意,若有所觉。

“我姓舟。”

我并不隐瞒——主要是怕不镇住对方,他万一先下手为强,将那凡人杀了再和我谈怎么办?

“舟?是西渊……”

“这世上还有哪个舟家?”我言语傲慢。

他却突然笑起来,颇不怀好意的神色,“敢假借西渊舟家之名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我:“?”

“谁人不知微漪真君是剑修天才,修为深不可测,至少在下自愧不如。我见小友,你连剑都未带,恐怕不会用剑吧?”

他露出一个我们心知肚明的笑容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