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公寓里，堆满了凌乱的包裹。

李智阙坐在包裹中间，脸埋在膝盖上，双手揪着脑后的乱发。

今天他们搬家了。海研之前负债运营，欠了大笔款项，姜海为了补剩下的窟窿，将他们之前住的公寓卖了。这间小公寓是他们新租的，狭窄又破旧，他坐在其中，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和李宛芸过的那段艰难的日子。

这一切的变故太大，姜海不敢见他们母子，已经连续几天不回家，就连今天搬家，他也没有露面。

李智阙和李宛芸两人搬完这些东西，已经筋疲力尽。他一人坐在混乱的包裹中间喘息，李宛芸没有休息，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给他做午饭。

狭小的厨房里传来切菜声，锅里的油已经热起来，飘出一阵阵刺鼻的油烟。

李智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犹豫许久，拨出去一个电话。但电话并没有接通，冷硬的电子音提醒他对方正在忙。

他已经给何晶晶打过很多次电话了，最近几次都是这样打不通，他大概是连手机号都被何晶晶拉黑了。

看来何晶晶那边是真的没有一丝希望了。李智阙耷拉着头，手指翻动着手机，无意识点开了财经新闻。

今日新闻头条的标题跃入他的眼中：【姜若瓷收购第一步，海研变研心！】

这标题很有噱头，李智阙颤抖着手指，将整条新闻看完。

姜海被除名，海研不再存在，他看得透不过气来，心口像被刀子割一样生疼。

厨房里的切菜声还在继续，李宛芸打开了油烟机，老旧的油烟机没有多大的用处，吸不了多少油烟，还发出轰隆隆的刺耳声。

李宛芸终于也受够了，她用力拍在油烟机上，轰隆隆的噪音终于没了，但油烟机也彻底没用了。

李智阙听到声音，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进厨房，“妈，你没事吧？”

李宛芸面无表情地看着完全坏掉的油烟机，哑声说：“没事。”

她这几日总生病，嗓子接连肿了几天，咽口水都疼，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嘶哑。

李智阙上前将火关掉，他看着李宛芸骨瘦如柴的身体，喉咙一下子哽咽起来。

他原本想让李宛芸后半辈子享清福的，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妈，对不起。”他抖声说。

“你对不起什么？”李宛芸的视线迟缓地落在他的身上。

“是我……是我将海研搞砸的，是我能力不够……”李智阙艰难地开口。家里的境况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他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没有本事。这几日他的内心备受煎熬，无比愧疚，姜海那样信任他，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但他却把一切都搞砸了，现在不仅姜海一无所有，连李宛芸都要被他拖累。

李智阙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他缩着脑袋站在李宛芸身边，青色的胡茬爬满他的下巴，让他看起来像一条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

“妈，”李智阙畏缩地抬头看着李宛芸，“我是不是个废物？”

他的模样，狠狠刺痛了李宛芸的心。她的眼眶骤然发红，手中的菜刀脱力，叮当一声坠在地上。

李宛芸伸手，狠狠抓住李智阙的胳膊，嘶哑说：“不，你不是废物，妈才是废物！”

……

庭院绿草如茵，洒水机在半空转圈，晶莹的水珠跳跃着落在地上。三世吐着舌头，追逐着旋转的洒水机，跑得十分欢快。

别墅里，明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到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安静的午后，两人正吻得如胶似漆。

空气像是被刷上了一层质地浓稠的液体，白茫茫，又朦胧。

“停停停……”沙发上的人终于受不住，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但没过半秒，她的唇再次被夺了过去。

“唔……不要了不要了……”姜若瓷用力推搡起容昭，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的空间。

容昭很是不满地俯视着她，他还要再次贴过来，姜若瓷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要控制你自己！”

她拦着他，另一只手将滑落肩头的衣领拉上去。

脖颈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红着脸蹭去他的痕迹，将衣领拢得严严实实。

容昭看着那密不透风的领口，咬着牙，低低笑了一声。

“我就亲一下，不会做别的。”他哄着她。

“不行不行不行。”姜若瓷红着脸摇头，“你别忘了你的红痕，你控制不住怎么办？”

趁着这个间隙，她从容昭怀里跳下来，飞速远离了他。

她急促呼吸着，站在一旁缓了半天，才软绵绵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