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江州府记事 勾陈一水 1649 字 2023-05-27

如从前坐到桌边,将馒头塞到口中,一手拿碗一手盛粥,粥盛好了又将馒头拿下来答:“是啊,肉包子吃够了,可不得啃两天馒头清清胃口。”

“真当哥哥们没有见识,就以为皇后娘娘在宫里吃烙饼啊。”赵甲将咸菜推过去:“今天早上去牢里没见到冯月娘,听说你昨儿个把她放了,是案子查清了吗?”

林禾景点头:“快了,还有一个人要审。”

她四下看了一眼:“我师兄还不曾来吗?”

“没呢。”赵甲悄声道:“这案子破得挺快,我等会也跟着去瞧瞧,那天两方人对骂,瞧着挺有意思的,我倒要看看这案子到底是什么缘由。”

赵甲知道自己贸然提起,林禾景不一定会答应,可是没想到林禾景露出了一个猎物主动送上门的笑容:“好啊。”

他忽然觉得不对,警惕道:“啊……要不还是算了……毕竟还在审问,也不太方便。”

林禾景将咸菜推到他面前:“哪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是自家兄弟嘛。”

于是审问卫平之时,就是三个人了。

这回,是赵甲扮白脸了。

一夜过去,卫平之的精神有些不济,似如同林禾景所猜测的那般,他见冯鱼三和杨落安都被审问,知晓二人皆是招了个干净,却迟迟等不到捕快来唤他,一是想着说辞,另却又猜测着是否是其余两人将过错全都推给了他,所以捕快们才不在意他是否有话要说。

卫平之从没有这样期盼过有人来听他说话。

这般的折磨之下,才过一夜,他便有些熬不住了。

好在,捕快们终于拉他来审问了。

他准备了一夜的说辞,终于派上了用场。

可让他意外的是,听了他毫无破绽的话语,几个捕快并没有露出如他所意料的反应。

难道,是他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赵甲声音浑厚低沉,不用刻意,便有压迫力:“卫平之,是你编造了徐月娘先与你们搭话,攀咬她讨钱不得跳水诬告于你们的话,并与冯鱼三和杨落安串供,欺瞒府衙的吧。”

“啊?”

卫平之没有料到捕快会问这个,一时没有准备,便漏了胆怯,即使这小小的情绪变化并没有引起捕快们的注意,但卫平之自己却先乱了起来。

赵甲虎着脸:“说!”

林禾景装模作样表现得不耐烦,孟俞相劝:“他们俩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你老老实实交待是对你最有利的,不必再想揣度我们的心思,这桩案子已差不多分明,你即使狡辩,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卫平之低下头,不情不愿小声道:“是我,我怕徐月娘跳水后出意外,怪到我身上来……我本来就不想去的,只是帮鱼三的忙,也没想对徐月娘做什么,冯鱼三人莽撞,要不是我拦着,他都要对徐月娘动粗了。”

林禾景起身道:“既然都认下了,那边没有什么好审的了,杨落安提供了断案线索,师兄记得交供词时提一提,他做的事最少,处罚也应该是最轻。”

卫平之呼吸一凝:“线索?什么线索?”

林禾景笑笑:“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伞的事,对了,那把伞还是你捡回去的吧。”

是徐月娘所撑的那把伞,林禾景知道有这把伞存在之后,曾沿着河道走了许久,并没有寻见,后来问了徐月娘伞落在了何处,有了猜测,伞不比耳坠易藏,捕快要寻自然容易一些,也正是这把伞,让杨落安招了供。

现在,林禾景想试试,能不能再用这把伞,审出些别的来。

比如……

孟俞迟疑道:“可杨落安没说冯月娘的耳坠子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

赵甲粗声粗气:“那就去问他吧,反正他配合,问起来也容易。”

“不——”

卫平之握紧了拳头,他脸上涌出不甘心的情绪。

都怪府衙的人没有先问他,反正冯鱼三担下了主责,他与杨落安皆是受冯鱼三指使,那谁先认错自然谁的罪就轻一些,他可听说了,冯鱼三罪最轻都得被流放,他要是不交待,岂不是要陪着冯鱼三上路?

他老实了半辈子,凭什么最后要落得如此下场。

赵甲不满问道:“不什么?”

卫平之急道:“杨落安不知道耳坠在哪儿,我知道!”

“在哪儿?”

卫平之道:“在吴七渠身上,是冯鱼三拿给他的,我亲眼瞧见的。”

吴七渠?

林禾景想起来了,是那个晚上没去码头搬货的四人中、唯一没有参加“打劫”的挑夫。

冯鱼三为什么要把徐月娘的耳坠拿给他?

卫平之凄烈道:“我们认识徐月娘,都是因为吴七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