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世界(12)(1 / 2)

疯狂的事……

望着眼前的男人,乌拾忆心情十分复杂。

乌遥几乎每晚都会跟它谈心,他的人生坎坷悲惨,只要提到过去气氛总是很压抑。

虽然乌遥没明说,乌拾忆多多少少还是看出,他早就不想活了。或许他和它一样,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暂时没下定决心去死。

乌拾忆希望乌遥活下去。

他年轻、漂亮、聪明。最重要的是,他是个人,有大好的未来。

他应该和岛上的其他人一样,吹着海风喝咖啡、在海边浮潜、在酒吧尽情享受青春,永远活在美好的假象里。

但乌遥的眼神很坚定,就算它会说话,也很难劝得动他。

乌遥还在乌拾忆耳边小声说着他的计划,温热的呼吸洒在它的耳垂上。仿佛钻进皮肤,落在它狂跳不止的心脏上。

跟在赌徒身边那么久,它都没产生这种怪异的感觉。

乌拾忆忍不住按了按胸口。

原来找到志同道合的知己是这种感觉,会让人心跳加速,激动到无法呼吸。

————

目标的人生轨迹很简单,可能导致它精神遭受重创的外力只有两个,都在明面上摆着。

一个是被它当作家人却抛弃它的赌徒,一个是害它变成残疾狗的斗犬场。

经过几天的尝试,乌遥已经可以确定问题不在赌徒身上。

乌拾忆的意志远超常人,孤独、背叛、残疾,这些只会让它一时消沉,并不会将它击垮。

乌拾忆心底的那道坎,就隐藏在斗犬场里。

如果黑狗看似沉稳低调,实际好胜要强。那在台上输掉比赛就是它过不去的坎。

让它再比一次,堂堂正正赢回来,就能提高精神值。

要是黑狗被迫在台上杀死过其他斗犬,让它一直萎靡不振的,就是压在它心底的愧疚。

既不好胜又问心无愧,那压死黑狗的可能是幸存者内疚,也可能是藏在心口的沉甸甸的正义。

乌遥对这种人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他们都是一根筋。

把别人棺材背到自己家里哭,不是自己的锅也要扛起来背。

给反派当小弟的那些年,乌遥见过太多被自己逼死的人。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却一生都活在痛苦里。

自私自利是最好的保护屏障,这是他工作多年总结出的道理。

————

不知道天堂岛的另一面,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在吃过苹果的观众眼中,斗犬场就建在残垣断壁之中。屋顶大面积塌陷,一个个巨大的碎石堆将观众席分隔开,石头下还压着烧焦的尸体。

每当有人靠近焦尸都会活过来,一边发出痛苦嘶哑的求救声,一边抓挠路人的脚踝。

最中央的比赛场地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拳击台,台上满是血污,边上坐着一只不断吼叫的怪物。

它穿着拳击教练的衣服,下半身被掉落的天花板压住。在它手边的地面上,有一行模糊不清的血字。

【妻……困在……救】

大概是希望路人去救某个人,但没人能看清它写的到底是什么。

场地布局太乱,打手分散在观众席各处,威胁不大。

场上唯一的变数,就是坐在场地四角,穿着瘟疫医生服饰的真知会成员。

组织斗犬比赛,给观众分发苹果,场地上没有镇长的眼线。

种种迹象表明,斗犬场是真知会的地盘。

真知会能在镇长眼皮底下蹦跶这么久,肯定有隐藏实力。要不是为了提升乌拾忆的精神值,乌遥才不会选择来这闹事。

随着钟声敲响,第一轮斗犬比赛开始。戴着项圈的瘦弱男人被拽上擂台,对手是一个只到他腰间的小孩。

裁判给了小孩一把刀,命令他们互相残杀。

小刘警官发来消息,警方正在赶往垃圾场。秦警官也在车上,听说斗犬场囚禁了普通镇民,她表现得特别积极。

警方的态度,再次印证了乌遥心中的猜想。

天堂岛环境特殊,导致小镇上的人也分成了两派。

镇长和警察目的相同,都在极力维护小镇美好的表象。

真知会则坚信另一个血腥残暴的世界,才是天堂岛真正的模样,一直在想办法让更多的人看见‘真相’

双方是敌对关系。

乌遥可以利用警方捣毁整个斗犬场,警方能借着乌遥提供的线索,抓住真知会的把柄。

秦警官明显和乌遥想到一块去了,特意让小刘警官发消息,叮嘱乌遥一定要保护好那几名被囚禁的镇民。

秦警官没提到斗犬,小刘警官也没说。

在警察眼中斗犬就是狗,死活并不重要。

乌遥把手机递到乌拾忆面前,抬手摸着它的脑袋,“他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