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2 / 3)

听就好,可仍不甘心地记到如今。

“你不能不信。”什么都可以不信,唯独此事,她不能不信。

晏晏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没有精力。而且事到如今,她也没有那么在乎了。倘若她还是晏家千娇百宠的小女儿,父母健在,她肯定会无所顾忌地要求周熠心里只有她一人,倘若他敢说个“不”字,她会立刻回娘家,提和离,不顾任何流言蜚语。

但现在不行,罪臣之后的身份一日舍不去,她就永远不能像个正常的女子一样,去痛快地爱和恨。

“你好点了吗?”周熠听她不再哽咽了,想好好和她说会儿话。

晏晏迟钝地点了点头:“嗯。”

“虽然你会不开心,可我还是想说清楚,我不是无故怀疑你和徐霁,你们定过亲的事,是你家的管事伯亲口告诉我的,在你刚和我退亲去中州的那年,那个冬天。”

他也不想被骗那么多年,他也不想带着对晏晏的恨意像惩罚自己一样,苦守着离都千里的西岭不愿离开。

他至今都不明白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他。

“可那不是我说的,从来也并非我的意愿,退亲不是,与表兄定亲更不是。你从未问过我对整件事始末的态度,你只相信你自己看到和听到的,然后武断地以为我就是那般凉薄之人。”

周熠好似突然被点醒了。

事实也真的如此,他承受的羞辱,其实是晏父晏母的意志。就像最初的定亲只是晏书韫输给周彧后,不得不答应的赌约,这件事从来不由晏晏做主。

“我很惭愧,一厢情愿地错怪了你那么多年。”

“你的确该惭愧。”

憋在心里的委屈通通宣泄出来以后,晏晏整个人都舒畅了。

周熠圈紧怀里的人,满脑袋都是一句话,这巴掌挨得真值。

“那你今后还会因我和表兄见面生气吗?”

周熠又不是傻子,“你以后还要见他?”

“当然要。你说过的,为父翻案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不让我见表兄,就是阻碍我做事。”

周熠危险地眯起凤眸,认真回味了一遍整件事的发展,挑眉道:“他能帮你什么?我难道不够你用?”

晏晏哭笑不得,“你们一文一武,有何好比的,我不能都用吗?”

“你先说说,打算怎么用我?”

晏晏挥开周熠按在她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手,气鼓鼓:“我还没好呢,你少不正经。”

周熠眉心紧拢,“怎么就不正经了?用他就是用,用我就是不正经?”

晏晏素来怕痒,受不起周熠的折腾,免不了要求饶。

“表兄查到了可能是当年那个拟假圣旨害我父亲的人,现在最是紧要关头,你不拦我就算是帮我。”

周熠的脸色有一丝的僵硬,“听起来我占的便宜可真不小,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夫人记我个恩情。”

晏晏当然听得出周熠在暗戳戳讽刺她,可她偏装作听不懂,顺着他的话道:“我可是有恩必报的。”

言外之意便是你赚得可大了。

周熠笑了笑,没再接话。

他只是醉了,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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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卢身为翰林供奉,多年伴君之侧,早已养成了万事谨慎小心的性子,虽然奸诈狡猾,但是立场坚定,从不见风使舵。

对付这种人很难,因为不容易揪住他的弱点。

不过此人有一点好,爱妻入骨。

他是庚丑年新科状元,娶的是琅琊王氏之女。王氏体弱,哪怕诞下一女后再无所出,白卢也从未生出再纳之心。

但这世间是有因果的,五年前,也就是圣元八年夏,白卢甫及笄的女儿突染恶疾,不到半月就撒手人寰了。

此事已成王氏心中不可磨灭的痛苦,为消业障,她剃发为尼,终日于济慈庵与青灯古佛相伴。

庵中师太常见白卢与王氏跪向佛祖,虔诚赎罪,彼此却一言不发。

无言地来,无声地走。

这日云静花闲,王氏一如既往地跪于宝殿中念经消业。庵中少见香客,更无甚能探幽至此。

所以当感受到有人安静地跪在身侧的蒲团上时,王氏自然而然地将其认成了白卢。

香烟袅娜,影随风动,宝殿外一方偏僻的小小院子,菩提遮日,静静的,悄然落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黄莺。

“母亲。”

很轻的一声呼唤,幽微到让人难以察觉。可王氏却因这一声僵住了。

她告诫自己这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