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2 / 3)

草场上踏出几个窟窿来了,根本寸步难行。

几个回合下来,周熠为躲马球只好纵身跃下马背。

“兄弟,你刨他张家祖坟了?”

沈溦和张家兄弟一队,虽赢了,但倍觉不光彩,“你知不知道他们看你的眼神,就跟瞅中了靶心似的。”

周熠挥袍在看台下的遮阴棚里坐着,可算躲开了看台上炽烈的目光。

“是我技不如人。”

沈溦嘁了声,刚想趁机打趣周熠成为阜都贵婿榜首的滋味,余光中却瞥见一道干练颀长身着劲装的影子。

深知会如此大方找上来的只谢宁一人,沈溦努嘴笑了笑,识趣走开了。

“怎么躲这里来了?”谢宁高束马尾,玄衣更显她脖颈白皙修长。

“谁说我在躲?”周熠双手垫头靠着身后栏杆,微眯着眼,嘴角含笑。

“坐没个坐相。”谢宁嗤了他一句,在他身侧半尺距离坐下,“如今阜都到处是你英雄救美的事迹,你也该修身养性,挽回昔日丢尽的脸面了。”

周熠一脸不可置信,“武定侯的身份还不够我挽回脸面?”

谢宁黛眉如远山,不笑时一脸英气,笑起来也不失温柔,“当然不够,你瞧瞧你和温润如玉儒雅端方相去多远。”

周熠闭着眼满脸不屑。

“总之你一日不改纨绔做派,便会痛失诸多良缘。”

“咸吃萝卜淡操心。”

谢宁气得想拧烂他那张臭嘴,默了默,她看着马场上驰骋的骏马少年,红衣猎猎,“姑母说,她已让陛下拟好赐婚圣旨,赐的,是你和嘉宁郡主。”

“嗯。”周熠并不意外。

李公公刻意将他引到无人的船尾,故意不安排守卫……总之所有的安排都很拙劣。

不过谢太后那个人行事好像一向如此,强权在手,她才懒得细思琐碎,反正她有的是法子让不屈服她的人闭嘴。

“你不觉奇怪吗?”谢宁无法理解周熠的漠然,他的性格不该如此,尤其,是面对婚姻大事的时候。

“哪里奇怪?”

谢宁默了默,忍不住带着愠气道:“你封侯后,行事对谢氏一族多有不利,就在这个节骨眼,一个和晏晏一模一样的女子突然出现又莫名落水引你相救……还不够奇怪吗?”

周熠微微拧眉,失笑道:“你怎知她和晏家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晏家对晏晏千娇百宠,极为呵护,民间画师根本莫要肖想为其作画,就算敬佛烧香济世施粥,她也应母亲徐氏之意躲在帷帽之后。

所以即使门路广如沈溦,除了随周熠翻墙那次,也没有其他机会再见到晏晏。

“我自是见过她。”谢宁磕绊道。

“何时?”

谢宁嗔视着周熠,“宫宴。”

反正周熠以前没资格进宫,这么说他便不会再追问了。

周熠半信半疑,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总之,你需多提防嘉宁郡主……她无疑是我姑母故意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难免会迫不得已做出什么。”

周熠复又躺回去,手垫着脑袋,语气忽然惬意起来,“你姑母若知你何事都与我抖漏,会不会气得躺进棺材?”

谢宁怒瞪周熠一眼,操起手边的马鞭,扬起来便往周熠身上抽。

周熠狼狈躲过去,他刚才躺着的位置,响起裂帛似的一声,烙下深深一道鞭印。

“你下死手?”

谢宁眼眶微红,“我再听到你对我姑母不敬,再不止这一鞭。”

周熠也知自己失言了,底气稍显不足,“知道了,好好说不行?发那么大脾气。”

谢宁不再理会他,收起马鞭走得决然。

周熠盯着谢宁的背影望了一会儿,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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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桐华殿。

殿内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宛如坠凡仙宫般华丽。

晏晏由叶姑姑引进殿内,直抵谢太后榻下。

“嘉宁叩见太后。”晏晏跪行大礼,虽跪而骨直如竹,这才是谢太后眼里合格的郡主姿态。

“起来吧。嘉宁啊,哀家总算是等到你来了。”

嘉宁被叶姑姑搀扶起身,温软的小手落入太后掌心,她顺势跪坐在谢太后身侧,轻柔地按着谢太后头上的穴位,“太后的头痛又发作了。”

“是啊,每次也只有嘉宁能让哀家这如针砭的头放松下来。”

晏晏睨着太后凝脂般的侧脸,乖巧道:“能为太后解忧,是嘉宁修来的福分。”

谢太后轻轻拍着晏晏的腿,“可惜嘉宁马上就要离哀家而去,不能随唤随到了。”

晏晏愣了一瞬,这话里的意思,是她嫁给周熠一事已成定局。

“哀家本欲直接赐婚,但你皇帝表哥非要先召见武定侯才肯下旨……可见你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