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2)

夜色深寂,放下了淡青色帷幔的床榻间,一高大一娇小的身躯交织在一起,颇显和谐。

余窈借着窗纱透过来的一点月光,认真地看向身边郎君剑眉入鬓的一张脸,一双大眼睛看了很久。

余窈毫无睡意,还在翻来覆去地想着一件事。

常平说的话她也记得。

余窈想,郎君的母亲出身世家大族,又有很多人忌惮郎君得到更高的权势想要他死,那郎君的家族势力定然也十分庞大。

如今郎君已经是武卫军比黎郎将还要厉害的人物,再加上家族势力,她小小地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现在的勇气可能还不够。

不过如果她治好了天子的头疾,像郎君所说的那样天子许下了丰厚的赏赐,到时候郎君向她提亲,对他们身份差距的质疑就会更少一些。

想了许多遍,余窈都觉得这个赏赐她必须得拿到。

她悄悄地从男人的怀里挣脱,穿着鞋子慢慢撩开床帐走了出去,快离开内间的时候,她还回头仔细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将人吵醒。

郎君的脾气不大好,今日又不开心,她若是将人吵醒了,肯定要被他凶一顿。

郎君凶巴巴的时候虽然很好看也顶多咬她一口,可余窈觉得还是不要惹他生气好了。

走到与寝房相对的一个小房间,余窈轻手轻脚点燃了烛台,将从苏州城带来的香料都摆了出来。

原本她是要为医治天子的头疾而尝试配比香料,可大半个时辰过去,她下意识做出来了一颗颗红色的香珠。

……好吧,还是郎君更重要一些。

余窈对着明亮的烛光,聚精会神地将香珠串在一起,末了想到什么,把自己脖下系着的玉石取了下来。

她嘟着嘴唇,费力地用小刻刀勾画出和玉石形状很像的纹路,不一会儿额头和鼻尖就沁出了汗珠,手腕也酸了。

然而,当比之前美上好几分的串珠出现在她的手中,余窈就觉得她的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她吹灭蜡烛,怀着满心的喜悦重新回到有郎君在的榻间,一点一点地将新制成的香珠戴在他的手腕上。

歪着头打量了好几遍,她高兴地将脸颊贴着男人的肩膀,只两息,她就累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她的耳边说她又傻又笨,还舔她的耳垂。

余窈觉得很痒,努力地躲了两下,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才获得了安宁。

“这次不丑了。”夜色中,萧焱侧过身,漆黑的双眸定定地盯着人,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暴躁。

越来越想把人给吞了,可她现在不愿意。

啧,还要顾及什么规矩折腾出一桩给人看的婚事,真麻烦。

萧焱的手指摸过一颗一颗的珠子,咬肌紧紧绷着,遏制体内处在爆发边缘的欲望。

***

余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泡在一汪温泉中,暖意融融。

朦朦胧胧中,想到她的屋中已经放了冰盆,后知后觉不大对劲,她睁开了眼睛。

萧焱就坐在床榻边,一脸平静地盯着她,目光莫名地有些瘆人,像是在考量什么又很像在忍耐。

“郎君,你怎么还在?武卫军要去朝堂的吧?”余窈咽了咽口水,眼珠转动了一下,天色看起来不早了,难道他不应该去上值吗?就像她的外祖父和舅父一样。

不想去,那些人吵来吵去太烦了。??[”萧焱面无表情地摇头,他准备今天盯着她好好学习医术,不让她偷懒。

“哦。”余窈点点头,她对朝堂一点都不了解,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看着他身上崭新又合身的阔袖长袍,她猜测常平他们应该回去了一趟郎君的家里,也不知郎君母族那些人还有没有再上门……

余窈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中默默地走到屏风的一侧,准备换上衣裙。

“穿我送来的那些,更好撕开。”耳边突然传来男子漫不经心的嗓音,她的手一抖,变得不自在起来。

不就随口一说嘛,郎君怎么还记得。

余窈决定不和小心眼的郎君计较,她换好了衣裙,又美美地坐在铜镜前面梳头发。

她的头发浓密顺滑,平时都是绿枝帮着她才好梳成漂亮的发髻,可现在绿枝不在,一直紧盯着她的男子似乎来了兴致。

萧焱主动走到她的身后,捞起了一把乌发,又表示少女把手中的梳子给他。

余窈本能地想拒绝,结果他直接将梳子夺了过去,霸道地又不准她动。

“郎君,你真的会梳女子的发髻吗?我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人的。”余窈觉得他就是一时兴起,大眼睛紧张地盯着镜子里他的动作,唯恐他把自己的头发弄地一团糟。

她耗费了大半夜的精力给他重新制了一串香珠,他都戴在手腕上了,不能恩将仇报折腾她吧?

余窈的语气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