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弃三人刚来到街上，就看到一名身穿一身粗布衣裳的少女正赶着两头牛向这边走来，牛拖着的木板车上，装着两大木桶米酒。

见到林弃，少女愣了一下，但根本没给她做出过多的反应，那些提着各种容器的居民们就已经把她淹没。

“萋，你这次的质量不是很行啊！”有人说道，“你这酒跟喝白开水有什么区别？”

“还挑三拣四？人萋大老远将这些酒运回来已经够辛苦，你有的喝不被冻死已经很不错啦。”有人怼了回去。

“哈哈，我也就顺口一嘴。萋，老样子，先给我来个二十斤。”那人道。

……

看着这一幕，林弃顿时明白，这座城对于萋的热情从何而来。

萋的米酒卖得很快，约莫两炷香的时间，两桶米酒就卖得干干净净。

“你这样子不行啊！”有人道，“下次要多运一点儿回来才行。”

“一定，一定。”萋连连回应。

当所有散去之后，萋这才看向林弃几人。

隔着街道，林弃三人向其行了一个礼。

萋点点头。

萋赶着牛车向前走，林弃三人紧跟了上去。

看着街边许多人还未到家，就已经醉醺醺的样子，萋说道:“长年生活在这种地方，没有这一口，是真会出人命的。”

“所以就只能让他们一直喝酒，一直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就连你的长相他们都分不清。”林弃想起当初第一次遇见王九儿时，就是跟随着冻土旁边流民的队伍，“就不能搬出去吗？”

“哪有那么简单。”萋轻叹了一声，“这些人世世代代在此生活了上万年，即便是如今这副模样，这里也是他们的根系所在。况且，造成这副局面的，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哪有因为别人的过错，将自己赶走的道理？”

林弃沉默。

在路过客栈的时候，萋将单独留下的一木桶米酒提给了客栈老板娘。

“哎呀，萋你也太客气了。”话虽这样说，老板娘却没有半点客气，接过木桶就埋进去猛地喝了一口，“他们又涨价了吧？”

萋摇摇头，没有说话。

而后，老板娘目光望向远处，漫无边际的冻土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天气确实越来越冷，难为你了。”

萋再度摇摇头。

离开客栈后，萋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刚刚听你们提到了杨家？”白萱萱开口道。

“这一块本来就是在杨家势力范围边缘，这里的物资自然也只能从杨家手里购买。”萋解释道。

“可我们此时不是在风雨阁十九层吗？”林弃奇怪，他们明明是从风雨阁大门进来的，若是这个杨家是他理解的那个杨家的话，那等于说风雨阁十九层，是与外面的世界相联通的。

“你还记得那条黑线吗？”萋开口道。

林弃点点头。

“现在的你们，就是在黑线的另一边。”萋说道。

“这边有什么不一样吗？”林弃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

趁着萋把牛赶去牛棚的空当，林弃打量起这个院子。

院子很小，只有两间客房和一个灶房，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倒是种了不少瓜果蔬菜，整体上跟林弃和张仙仙当初在迷雾大阵山谷中搭建的小家很像。

另一头，王九儿已经打开纸鸽，与张仙仙聊了起来。

“以前可没发现你们关系这么好。”林弃看到林素衣正在一旁睡觉，长舒了一口气。

他可受不了每次隔着纸鸽看到的都是林素衣泪眼汪汪的样子。

“那你是喜欢我们为了你整天勾心斗角的样子？”王九儿翻了翻白眼。

“你这都在哪儿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林弃可不记得这个世界有什么宫斗剧之类的东西。

萋路过时，暼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林素衣:“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林弃当然知道萋在说，用林素衣的出生，分散他体内封印的事情。

他也是很无奈，遂将当初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萋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她终究还是被找到了。”

“什么？”林弃道。

“我们虽然都是萋的残魂所化，但相互之间只有进入一定范围内，才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萋明显答非所问。

想起之前儒圣和玄门宗那个“萋”的下场，林弃却也没追问下去。

吃过晚饭后，萋问道:“你们睡一个房间应该没问题吧。”

“放心，我们是有文书的合法夫妻。”王九儿拍着胸脯保证道。

“挺好。”萋点点头，回到了自己房间。

当天夜里，和之前在客栈一样，林弃被挤在最中间，结果等林弃半夜被冻醒时，赫然发现两个女人不知何时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