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奇怪，陆知时抬起头，恰好瞧见面摊斜对面挨着转角处的那家超市，与其说是超市，不如说小卖部更合适，小小的一间夹了个拐角，不足30平的小门店。

这地方人本就少，附近荒地多，很多住户就着空地种了些蔬菜，农村人的习性都是自给自足，购买欲也不强，就独独这么家小超市，生意倒也过的去。

这会老板正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玩手机，时而抬头左顾右看，时而盯着某一处发呆。

这位女老板，陆知时是知道的，聋哑人，听说不是本地的，跟着亲戚过来打工，受到身体的限制，找不到好工作，后面经人介绍认识了超市的男老板——刘瘸子，两人身体都有残缺，谁也不嫌弃人，就凑合到了一块。

也许是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陈小花转过了头，远远的瞧见警察正看着自己，陆知时并未因为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窥视而躲避，眼中增添了一丝探究，而对方显然有些慌乱，她赶紧偏过头又去瞧不远处那片青菜地，看了一会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她似乎有些坐立难安，猛的抬起头，目光又转到陆知时这边，看了一眼，干脆起身提了凳子走进小超市再没出来。

这边加强了监管力度，随时都有警察来巡逻盘问，又新装了不少摄像头，附近居民都不得随意离开，是以，看到警察过来，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应急反应也是正常的。

陆知时收回目光。

“老大，你有没有发现，如果这邪祟是找人立血盟，为何把女的都杀了，男的却都没事？”

正是刚才也想到了这点，陆知时才突然沉默了，如果后颈的伤口代表着这层意思，作为猎物的女性没有建立盟约的必要，从邪祟角度出发，蛊惑男性是为了让他成为自己的帮手。

除非……

“除了立血盟，伤口还有别的作用。”

一旁翻书翻的热火朝天的小道士同一时间抬起了头，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亮了亮，一脸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确实是血盟。”

“什么？”

唐灿和陆知时同时转过头去看着他。

“不过这血盟也分类，也就是生死血盟，方式相同，但结果却不同，生盟是在对方活着的时候，以人类的形式合作，而死盟却是要对方惨死，利用怨气所生的恶灵达成合作。”

唐灿一拍脑袋：“因为明确的知道几位女性会死的很惨，必然在死后生出怨气，干脆与之达成了死盟。”

小道士伸出一个大拇指夸赞道：“唐警官真聪明。”

不过是顺着他的话去说，这马屁拍的，唐灿深觉这小道士的谄媚功夫不怎么样。

“问题是，生盟需要对方同意，死盟就不需要么？”

看着小道士有些得意的模样，陆知时发出了疑问。

沉默片刻，小道士又说道：“人一旦死了，魂魄重归天地，等待下一次的轮回，而冤死者往往魂魄分离，另外生出一道极强的怨念，这怨气并无智慧，只剩执念，而邪祟又有对方生前取血作为媒介，只消稍给予怨气杀戮的机会，双方很容易就达成盟约。”

“这就是为什么人活着的时候，邪祟很难对其进行实质性的伤害，人类的智慧和本身自带的气都起到了保护作用，这是女娲大神留给她孩子们最宝贵的礼物之一。”

原来如此，那这个问题解决了，但是更棘手了。

“苏警官烧掉了一个，另外一个在攻击我的时候……”

说到此处，陆知时踌躇了半刻，脑中不自觉的又浮现起那抹如梦似幻的身影。

“被枪打中了要害，现在，还剩下两道怨气和隐藏在暗地里帮助邪祟的人类。”

两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看了看时间，苏沫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她又闲逛去了哪里，一想到对方的身份背景，陆知时心中不知所谓的冒出点点向往。

修行？

这词对于两天前的他来说，太过于玄幻，他都这把年纪了还遇上如此中二的事。

也不知到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若不是当初被霍叔阻止，怕早就同另外两人加入了组织，不知道孙夏岚，曹海修的怎样了。

以后，应该有机会见到吧。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紧把案子结了才有接下来的事。

带着对未知的憧憬，陆知时有点打鸡血的说道：“同志们，我们继续吧。”

“？”

“？”

“垃圾越来越臭了，我怕谢彦文受不了，我们赶紧干完活给老谢拖回去。”陆知时指着后备箱说道，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对谢彦文的担忧。

闻着从里面传出来的隐隐酸臭味，唐灿真替那剖尸狂魔谢彦文感到遇人不淑。

按照烂尾楼老头说的，张然恢复正常后的第二天又发生几乎一样的事，而对象变成了超市的瘸子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