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男不止1(1 / 2)

我是谁 与山期 1042 字 2个月前

后来,祖母心里实在郁结的厉害,又找人给维俊算命。这次她找了一个新的算命先生。

而这次算命先生也说,维俊堂弟不是平凡人,我们家承受不住,他能活过4岁的话,13岁也会离开。

祖母回来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家,大家都没有反驳,父亲也做出赞同的样子,因为他们知道,那是祖母最后的精神支柱了。

平凡的日子又艰难地开始了。大人们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却怎么也还不完给堂弟治病欠下的外债。

过了几个月,我的母亲又怀孕了。这次医生跟她说是个男孩,她却不敢相信,追着问了很多遍。

她已经被现实击溃了4次,习惯了每一次都事与愿违,再加上我这个鱼目混珠的前车之鉴,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此时的她就像是不抱任何希望却突然得到恩赐一般,不敢置信、感激、幸福又小心翼翼。她生生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来她又去了很多个医院做了很多次B超,一遍一遍地跟不同的医生确认胎儿的性别。

恰好那段时间,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一天比一天严格,隔三岔五的就有计/生/办人员来村里抓人。他们抓到孕妇就会先将其控制,如果孕妇以及其家人无法证明胎儿是头胎,孕妇就会被强制流产,然后放环,防止她再次怀孕。

也有抓了男人去结扎的,但是这种情况很少。

事情演变到后来,计/生/办抓到头胎孕妇,即使其家里没有其他孩子,他们也会认为孩子们被藏起来了而将孕妇强制流产。

村民们不懂法,他们并不知道计生办强制孕妇流产不合法,他们只知道这是公/安来抓人了。他们反抗不了,所以只能躲着些。

那段时间,你很难在村子里看到有孕妇走动。

母亲的肚子显怀后就开始东躲西藏。那时候我还太小,跟着母亲太累赘,大姐已经可以承担一定的家务,跟着母亲的话显得大材小用了,所以母亲选择带着二姐。

一来,可以减轻一点祖母的压力又不至于累赘;二来,母亲可以有个伴;三来,二姐可以帮母亲一些忙,比如蹲下拿东西,此举最大的作用是她们换地方了的话可以让二姐回来跟祖母说,让祖母把饭送到新地点去。

母亲带着二姐,一个地方呆几天就换另一个,村子里茂密的树林、人迹罕至的山坡,就连厚厚的荆棘丛里挖个窝,她们都能住。简直是在打超生游击战。

她们最好的住处是村子里那些废弃了的房子。那些房子大多都是土坯房,它的主人都是搬走后很多年没回来过了,那些房子也因久无人居而变得破败不堪。不少房子都已经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岌岌可危,所有能下脚的地方都长满跟人一样高的杂草荆棘,不过,这正利于隐蔽。

村里有个老爷爷看我母亲辛苦,把自己废弃的牛棚借给母亲暂住。

那是个带院子的土坯房,房间里还有床,大门用的是农村牲口棚常用的窄木板钉成的门。院子里的杂草才刚刚冒头,在上面稀稀疏疏地铺上干草,再撒上牛粪,人住在房间里,外面的人绝对想不到。

那时候农村里的牲口棚都不用上锁的,所以母亲也没有上锁。

谨慎起见,母亲也没有在床上铺草席,她铺上了干草。这样,万一计生办的人进来,她把干草一拨,带着二姐往床底下一钻,保准他们什么也看不出来。

原始的居住环境确实让计生办的人望而却步,但招来了其他生物。

有一天晚上,她们遇到了一条蛇,黄色的身体上均匀分布着黑色的花纹,在床前竖着半截身子,二姐吓哭了,母亲也很紧张,却强装淡定地哄二姐。

那年9月,二姐开始上学了,我接过她的任务,开始充当母亲和祖母间的联络人。不过我对此,印象并不深刻。我只记得有一天早上,我尿床了,醒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我看向身侧的位置,然后是视线所及之处,都没有找着母亲就哭了起来。

我嚎了几嗓子,母亲就出现了。她安慰我,然后告诉我,以后不能哭,会把别人招来的。

那时候我也明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我们又要换地方住,因为继续住在这里就会有坏人来把母亲抓走。

2000年即将到来的时候,我的弟弟出生了。

那一天,姐姐们都上学去了,我跟父亲祖父他们一样,站在下堂屋外等着,祖母在房间里帮忙。里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说厕纸不够用了,让外面的人送进去。

由于父亲是男子,按照祖辈的说法,男子不宜进入产房,即使正在生产的是他的妻子。

我清楚地记得他们要叫我进去送厕纸,那时我想到之前看到的一盆一盆被端出来的血水,我太害怕了,我一直往后退,然后不知道是谁吼了我一声“里面的是你妈!”我才接过厕纸。

他们把我推到门口,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