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羊皮纸(2 / 4)

进来,使偌大的方厅显得格外阴沉肃穆。

就在映满灰云的玻璃窗边,有一个孤零零的瘦高剪影。

那人影也如同乌云一般,是灰白的、安静的,甚至足以融入到窗子后面那片铅灰色的天空之中,并没有多显眼。

然而,凡是走进这间方厅的人,就不能不看到他、注意他,不能不在脑海中闪过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像是一个能够驱逐黑暗的强大魔咒,足以压制所有食死徒的狂欢。

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一瞬间,哈利就想,我安全了。

埃弗里几乎是和他同时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侧影,神情中立刻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须发皆白的老人却仍旧安然自在,这会儿正背着手,仰头打量墙上挂着的法律执行司前任司长的肖像,又兴致勃勃地去读肖像下附有的金属铭牌。

察觉到有其他人走进了这间方厅,他就转过头来,对他们露出和善的微笑。

“啊!哈利。”邓布利多朝他摊开手,笑眯眯地说,“我正等你们呢!埃弗里先生,我们也很久没见过面了。”

埃弗里的表情僵硬得像是被人施了石化咒,连假笑也扯不出来一个。

老人表现得再亲切、再和善,也仍旧是那个令所有黑巫师闻风丧胆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埃弗里摸不清楚现下该如何应对,索性一言不发,硬着头皮按照原定计划,押着人走进一条更深的走廊。

从邓布利多眼皮底下走过时,埃弗里在那束锐利目光的注视下全身都紧绷起来,钳着哈利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捏得哈利皮肉生疼,对他怒目而视。

按照乌姆里奇的吩咐,他将两位俘虏带进了傲罗们专用的审讯室,命令他们坐在本该是由罪犯们坐的铁质椅子上,保险起见,没有解开两个人手脚上的魔咒禁锢。

正打算去通知司长,却发现邓布利多慢慢悠悠地也跟在他们后面,踱着步走进了这间小黑屋。

校长既不出言阻止埃弗里带走哈利,也没说自己跟过来的意图,就只是静静站在门边,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的布置。

埃弗里和乌姆里奇手下的傲罗们面面相觑。

即使脑子再不清楚,他们也知道司长不可能会愿意霍格沃茨的校长留在这里,但谁又敢开口赶人走呢?——那可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话说回来,他们分明是特意等到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茨,才通过督学将哈利暗中转移到了魔法部,一路上都小心把人藏在隐形衣下,确保没有凤凰社的人能够目睹到他们的举动。

唯一和凤凰社的人有关联的坎贝尔,一直处在他们严密的监管之下,埃弗里没看到她有任何向外传递消息的举动。留在神秘事务司看守其他缄默人的傲罗也并没有传消息回来,想必那边也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邓布利多到底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他又会怎样对待向他的学生出手的法律执行司?这次被校长察觉拦了下来,接下来再想将哈利·波特带出霍格沃茨……恐怕就是天方夜谭了。

埃弗里一边冥思苦想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一边狠狠地瞪向伊薇特。

他说不清楚怎么回事,也想不明白具体的缘由,但就是本能地觉得,邓布利多的出现和这个狡猾善辩的可恶女巫脱不了干系。

伊薇特立刻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充满恶意的视线。

她不避不让地迎上他的目光,浅浅弯了一下嘴唇,对埃弗里露出一个礼貌、谦和而温顺的微笑。

这浅笑落在埃弗里眼中,就被凭空赋予了一种相当恶劣的挑衅意味,几乎就像是这女巫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没错,就是这样。

埃弗里恨得咬牙切齿。

门外突然喧闹起来,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即审讯室虚掩的铁门被“嘭”地撞开,继邓布利多之后,食死徒们现下最不想见到的另一个人——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冷着脸闯进了法律执行司。

他看都没看埃弗里,似乎也顾不上和邓布利多说话,径直朝哈利和伊薇特走过来。

乌姆里奇气急败坏地追着小天狼星进了屋,愤怒地尖声控诉着什么,大意是,“法律执行司不能容忍如此目中无人的恶劣行径”,“执法队执行的任何公务都是合理合法的”,还有“你没有权力带走我下令羁押的人”。

一直默默无声站在门边的邓布利多,就在这时以敏捷而准确的动作一步跨到她面前,把乌姆里奇拦在门口。

“让我们来谈谈吧,女士。”他和蔼地说,“小天狼星或许的确没有权力在法律执行司任意妄为,但是,事关霍格沃茨的学生,我也许还能说得上几句话。”

乌姆里奇的声音像是断了发条的小丑盒子一般,被硬生生掐灭在空气中。

小天狼星暴躁地推开拦着他的埃弗里,抽出魔杖对准食死徒。

“你想清楚,埃弗里!”他不耐烦地厉声喝道,“邓布利多也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