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天狼星……”哈利结结巴巴地说,嘴巴几次张开又合起来,最后只是满脸困惑地又问了一次,“……谁?”

“我是小天狼星的妻子。”伊薇特耐心地又说了一次。

“……”

“……”

“……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沉默了很久之后,哈利失魂落魄地说。

伊薇特不甚在意地耸了下肩。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哈利喃喃地说,仿佛是自言自语,“是什么时候的事?都谁参加了婚礼?谁是他的伴郎?”

“去年。没有婚礼。没有伴郎。”伊薇特轻声细语地一句句回答道,“我们没特意通知谁。唯一的见证人是我的一位同事。”

没有婚礼可以参加,总好过他作为教子没被邀请。

这个事实让哈利稍感安慰——婚礼是可以补的,小天狼星肯定愿意让他当自己的伴郎。可莱姆斯或许是更合适的伴郎人选……那么,哈利又想,他总可以做那个帮小天狼星保管戒指的人。

巫师结婚也穿礼服长袍吗?或者他应该趁开学前去对角巷买一件更正式的衣服。如果他们要补办婚礼,那么最好是在假期——今年暑假已经快要结束了,肯定来不及筹办婚礼,冬天又不适合穿礼服,也就是说,最早也应该等到明年暑假。

要是他能在那之前找得到能陪他参加婚礼的女伴(最好是秋·张),那就好了。

哈利又沉默了一会儿,耿耿于怀地再次低声抱怨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不想让你太烦心。”伊薇特轻飘飘地说,“青春期原本就不大好过,是不是?况且,你还是个格外引人瞩目的孩子,要顾虑的事已经够多了。”

“也许吧。”哈利闷闷地嘟囔道,又不甘心地说,“可是他这个暑假总是有机会和我说的,夫人,那我可能早就认识你了。”

“那是为了保护我。”伊薇特笑着说,“我眼睛没有恢复的时候,他不希望有任何事打扰我康复。”

哈利不说话了。

道理他都懂,但还是不高兴。

说真的,没人比他更希望小天狼星能得到幸福,但此刻他好像被排斥在属于他们两人的幸福之外,成了多余又累赘的拖油瓶。

“你的教父太在乎你的感受了,”伊薇特平静地说,“在和你有关的事上,难免会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和天底下的每个父母一样,不可能永远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你无须因此沮丧。”

“我没有沮丧。”哈利立刻说,“我挺为他高兴的。真的。”

他怕她会以为自己不看好他们的婚姻,或是对她本人有什么不满,还特意加了一句:“我认为你们很相配,夫人。”

伊薇特转过脸来,直视着他翠绿色的眼睛。她的视线如此清透和锐利,几乎像是位天生的摄神取念者,看得到他脑海中每一缕细微的、别扭的,而又无法言表的思绪。

“你的教父太在乎你的感受了。”她又慢悠悠地重复了一次这句话,和善地朝他笑了笑,坦率而直白地接着说,“——但我不会。所以,你也不用太考虑我的心情,明白吗?也用不着强迫自己喜欢我。”

哈利是真的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怎么接。

伊薇特却毫不在意他的语塞。

她在一幢灰扑扑的老房子前停住脚步,抽出魔杖,轻轻点了一下门上的蛇形银环,随即屋里就传来了锁链摩擦碰撞的细微响动。

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大门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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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昏暗凌乱的门廊,哈利看到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正在客厅,指挥着五六个拖布清理地板。

拖布不时失去控制,相互碰撞。泡沫、水渍和灰尘被喷溅得溢满房间,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使之保持原样才更好。

伊薇特路过客厅时往里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相当宽容地默许他们仍旧自由发挥。

双胞胎一看到他们,就立刻丢掉拖布迎了过来。

“上午好,夫人。”

“你今天回来得真早,夫人。”

哈利惊异地注视着弗雷德和乔治,想不出这两个人究竟是吃了哪种魔药,才会用这么有礼貌的热络语气同谁打招呼。

伊薇特对他们微微颔首,和气地回应道:“上午好。”

“赫敏一直在等你回来,夫人,”双胞胎中的一个老老实实地汇报道,“她好像呆在你的书房。”

“好。”坎贝尔夫人对他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说,“谢谢你,乔治。”

她上了楼。

弗雷德和乔治用充满敬意的眼神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才一左一右勾住了哈利的肩膀。

“我还以为是爸爸带你回来。”弗雷德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和坎贝尔夫人一起回来了?”

“这不重要。”哈利说,“我更想知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