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的，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找寻起来也麻烦……”周宣霖是个很正直的人，听不懂他娘的暗示一样，说的很老实，“而且我想所谓奇人，于医治病症一事未必也未必有能耐，真花功夫去找了，怕徒劳无功。”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国公爷见谅，我娘是好心，却没考虑到这些。”

曹氏气他不争气，当着陆青山夫妇却不好发作，只好讪讪地笑：“你这孩子，说这泄气的话。”

陆青山反倒因此多看他两眼，点点头：“你说的也是，说不准还有沽名钓誉之辈，徒劳无功还白让人期待一场。”

谢氏也接话：“现下也还好，杜先生开了方子，说照方吃药虽然不能痊愈，但大郎的病症能好很多，往后他身体也会强许多，少发作，如此我也知足了的。”她又拉赵婧贞，“走吧，带你去上炷香。”

她转身就要走，也跟曹氏寒暄客气了两句，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曹氏对她语气中的拒绝充耳不闻，快步凑上去，真是硬生生从陆青山身边挤过去的：“我们也正要去上香，您少到临安来，大概不知道，静安寺的斋饭……”

“我知道。”谢氏不动声色拨开她的手，心想这人真是黏缠，觉得曹氏很讨厌，也就挂了些脸，“贞贞就是临安人，有她在，我什么不知道？”

她已经算很不客气了。

曹氏再想装不知道有些困难，但她想这样难得的机会，好不容易把大郎和元娘都带上一起了，就这样错过实在是可惜，于是还想说话。

周云蘅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来拉住曹氏，硬是把人拽着没让曹氏再跟上去：“阿娘，姐姐才看过诊，要上香哪日都来得，我方才还得了一支签，想同阿娘说。”

谢氏看她，转头问赵婧贞：“你求签了没？”

赵婧贞乖巧点头：“一会儿跟您说。”

曹氏没办法，只好作罢，客客气气的挽回些面子，目送了谢氏等人从小院离去，然后就拉下了脸来：“你做什么？”

她语气不善，周宣霖皱眉护着周云蘅到自己身后，低声叫她：“阿娘，国公爷他们还没走远。”

这话回了曹氏一个倒噎气：“还不都是为你们！尤其是你……”她又生气，可不敢叫嚷开，也怕惊扰了杜先生，带着孩子们也往小院外走，又愤愤念叨，“你都二十一了，少往外跑些吧，荫封没拿到，怎么就不肯在科举仕途上用些心？你阿耶得了准信，最多再有三五个月，保管能迁回京去，这下子朝廷要重新启用了，要是快些，说不准跟国公府他们前后脚去金陵……大郎，我压着你的亲事这样久，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

周宣霖面露不快：“姻亲人家，最好门当户对，谁高谁低都不合适，小娘子门楣低些阿娘瞧不上，可再往上，去攀公爵人家，阿娘就不怕人家笑话？”

“你！”曹氏恨得要打人，“那你就去考功名！再说了，这有什么不好？你看看赵婧贞，她长得不好看吗？难道委屈了你？”

周云蘅听不下去了：“阿娘，这种事情要讲缘分，况且都是在临安府长大的，谁不知道谁？早些年您没到侯府去说过，现在国公府来了人，突然这样殷勤，婧贞自己也不是傻子，回头她在国公夫人那儿多说两句，您希望全都落了空不说，咱们家怕要把国公府得罪透了呀。”

她劝人的时候声音不高，语气也淡淡的，一板一眼跟曹氏讲道理：“阿耶仕途刚有起色，真去了金陵，慢慢盘算不行吗？怎么就非要找上卫国公府。我看国公夫人刚才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周云蘅想起谢氏刚才的脸色，心里更烦躁，“咱们家也有爵位，结交就算不是高攀，也该适可而止。”

曹氏气的说不出话。

她为了谁？还不都为了这些孽障！

结果一个两个不领情，还要来拆她的台！

她实在气不过，照着周云蘅身上打了一巴掌：“你也数落我！不是你自己说国公夫人很喜欢你吗？哪怕你哥哥不成，你难道不……”

“阿娘！”周宣霖来不及拦，这下把人挡在身后，一点儿不让曹氏看着，“您打二娘做什么？其实二娘说的也不对，咱们家与卫国公府结交，本身就是高攀！那是陆家啊，他家的孩子，难道由得咱们算计婚事？你好糊涂！”

他说了一句还觉得不够，恨不得能一股脑骂醒他娘：“赵小娘子只是表姑娘，我看国公夫人都护得眼珠子一般，您还想在陆定鹤的亲事上动脑筋呢？您这不是痴人说梦吗？素日里祖母都说您遇上大事拎不清，我当儿子的本不该说这话，可您安生些吧，别一股脑冲上去，平白再连累了我们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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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倒像歹竹出好笋，不管周宣霖还是周云蘅，都比曹氏强太多，也不知曹氏怎么养出来这样的孩子。”谢氏走远了都要骂两句，“怎么就这么不会看人眼色？压根儿不想搭理她，非要凑上来，我看要不是云蘅拦着，她今天说什么都要缠上我们！”

“您快不要生气了，又没多大事儿，说不